教當代掌教天師抱珍子在師傅滿師時,就已起始閉關參修‘無極先天功’,算算日子,已過了三年零兩個月,想來必定已大功告成。好啦,好啦,本教之事,今日就說到這裡,師傅再同你說說那‘丐幫’。”
方破陣一聽之下,不由得啞然失笑,道:“丐幫,這可奇了,乞兒們也有幫派?他們成日裡東討西討,連個安穩住處也沒有,難道還能象咱們這新安江上的‘排幫’一般,由一個頭腦兒管著不成?
這回輪到葉家亮失笑了,說道:“胡說八道,區區‘排幫’算什麼玩意!他們是一群烏合之眾,只能在咱們這條小溝兒似的新安江上放駛木排,怎麼能和‘丐幫’相比?阿勝,你千萬不可小覷了這丐幫,丐幫雖說建立於本朝真宗天禧年間,到如今搭頭搭尾也不過百來年工夫,可說到名頭聲威、武功勢力,又有哪一樣比不上咱們正一教啊?當今江湖上、武林中,若論勢大人眾,名聲響亮,教會中自然要數本教和魔教,而幫派中可就得首推丐幫了。”
方破陣疑惑不解,問道:“這是什麼道理?”
葉家亮不答反問:“你說這天底下是窮人多還是富人多?”方破陣撓了撓頭,道:“徒兒常聽先生說‘世道艱辛’,想來只怕是窮人多些。”葉家亮道:“這不就結了!不論哪朝哪代這世上總是窮人多而富人少,似你這般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子弟,當今世上千中難挑一二,多的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一日只為三餐奔波的窮苦百姓。這些個小戶小家,遇上風調雨順的好年景,也還罷了,要是老天不開眼,碰上個三荒兩災,頓時便傾家蕩產,生計沒了著落,性子強蠻的便落草為寇,幹起那打家劫舍的勾當來,一般百姓,除了拖兒帶女逃荒乞討外,又有甚麼別的法子了?”
方破陣點頭稱是,他雖長於富家,且又年紀幼小,但於百姓疾苦、世道艱難倒也不是一無所知。萬年方家擁有水陸田地千餘頃,佃戶多之又多,每逢大災之年,常有佃戶攜妻拖兒上門乞求寬限減免糧租,方破陣所見屢屢,對佃戶們種種啼哭哀求之慘狀也是多有感觸,至今仍是記憶猶新。
葉家亮續道:“丐幫專收乞丐作弟子,是天下窮人自己的幫會。你想啊,乞丐行乞討食,平日裡不免受人恥笑欺辱,終歸是一件大大丟臉的事,見有這麼一個幫眾都與自己一般是乞兒的幫會,一來不傷面子,二來有了靠山,行乞時也大大可免受他人欺凌,如何不爭先恐後地加入?但凡幫會若要勢大,定需人多,世上窮人多了,乞兒多了,丐幫好比游魚入海,勢力哪有不強盛的道理?”
方破陣道:“這道理徒兒明白,只要天下依舊是窮人多,丐幫便一定強盛不哀。要是有朝一日,窮人百姓都有飯吃、有衣穿,沒了乞兒,這世上便也沒了丐幫!”
葉家亮道:“你能明白這道理,總算不枉讀了這幾年書。說到丐幫的聲名與武功,倒不是說丐幫勢力大了,武功便如何了不起,名聲便如何好了。須知名聲有善惡譽毀之分,你勢力再大,行事卻只是恃強凌弱,為非作歹,那留的也只是惡名、臭名。江湖中人對丐幫之所以讚賞有加,有口皆碑,那是因為丐幫自真宗年間創設始起,便訂立幫規,約束幫眾嚴守俠義道,再加上歷代幫主又都是賢能之輩,治幫有方,率眾所作所為都是善行義舉,極少有人違規犯例;第二個緣由,卻是因為丐幫曾助楊家將鎮守三關,抵禦遼兵犯我大宋,功勳卓著之故。”
方破陣叫道:“楊家將,這個徒兒知道,是楊老令公,佘太君,六郎延昭他們。”是時為徽宗即位初年,距楊家將鎮守邊關,抗擊遼寇之際殊未久遠,世人對楊家一門忠烈,崇敬感佩,於彼等生平事蹟,莫不熟悉。方破陣在義塾識字讀書,老塾師授課之餘,常常對眾童說起當年楊家將抗遼的諸般英勇事蹟,說到大破天門陣,太君百歲掛帥等精彩處,眾童都拍手叫好,方破陣更是聽得如痴如醉,恨不得立刻化身飛去,痛擊遼寇。
葉家亮接道:“沒錯。抗遼的英雄,凡我大宋子民誰人不曉,哪個能忘!丐幫數次相助楊家將抗擊遼兵,江湖上傳開後,自是好評如潮,丐幫的名聲可不就越來越響亮了。除了這兩個緣故,丐幫在江湖上有好名聲,武功又在武林中大大揚名,尚有一人,更是非提不可!任他哪個教派幫會,總得憑一套或數套精妙高明的武功,方能在江湖上武林中揚名,可單有武功,若無傑出人物去使去用,旁人也無從知曉,所以說,能在武林中脫穎而出的教派幫會,其中定有數套高明武功和多位傑出之士,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象本教的武學顯聲於隋末唐初,自是得力於夸父師祖武功神通;魔教如今在江湖上有這等威勢,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