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爭,那小崽子實在不聽話,舉著一根筷子戳他爹鼻孔。
“這孩子離開娘,都不安穩,你要偷出來就好好照顧人家。罵個球啊!”趙學軍伸手把蛋蛋抱過來,他害怕這小崽子再打他耳光,他反著抱。蛋蛋掙扎了幾下,大概是剛才鬧得狠了,趙學軍抱的很舒服,他哼哼了幾句便安穩下來,大口大口的吃起趙學軍餵給他的肉粥。
閔順全身放鬆下來,他取出煙想吸,扭臉看看兒子他又把煙癮憋了回去說:“人長大了,就是他媽的麻煩。”
“放屁呢你!大房子住著,名車開著,情人是省城高尚會所的董事長。票子你有了,兒子你有了,你竟敢說風涼話,也不怕老天爺放下一個悶雷劈了你?”徐步堂看著穿梭在酒席間的那些高尚人士,不由羨慕。趙學軍家這幾年倒是真的不遮掩富貴了,外面傳說他家能有幾百萬,作為了解老趙家那些事兒的近人,每當聽到這些訊息,徐步堂不由心裡譏諷,幾百萬那算什麼?老趙家隨便拉出一個,零花錢都不止這些了吧!
徐步堂今天心裡有事,一杯接一杯的喝著,喝完了他舉著酒杯到處敬酒。敬完酒他竟然拉住別人衣襟問:“服不服!”趙學文啼笑皆非的領著他衣領給他拖一邊去。
拍著熟睡的兒子,閔順看著徐步堂的背影對趙學軍說:“他也不容易,誰家沒點子愁事,有機會就拉一把,我認識的人跟政界沒關係,你跟伯伯說下,能幫著就幫下,他那個事業編制都愁死他了。他女朋友死活不答應結婚,就是因為那個破編制!”
趙學軍看著那邊喝的也有些高的趙建國點點頭:“成,我跟我二哥說下,他比我混的好多了。其實我向來不贊成鐵飯碗,對著一張桌子,一忙就是一輩子,步堂這是在鑽牛角尖……”
“別站著說話不腰疼,世界上能有幾個橘子阿姨?也許人徐步堂就覺得那樣就不錯呢。得了,祖宗睡著了,你開車送我下。”閔順脫去外套,裹住自己兒子站起來。
趙學軍看了一眼睡著的蛋蛋,此刻,他白白的嫩嫩的小臉蛋上表情是那麼的無辜,那麼招人憐憫疼惜,那酣睡中微微張著小嘴,長長的翻翹著的眼睫毛,眼角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無意中呢噥媽媽的哼哼聲,揉碎了趙學軍的心。這一剎那,蛋蛋又像極了童年裡那個有些傲嬌的彭娟。
閔順開著車子,趙學軍抱著蛋蛋,他們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閒話,萬林市的街景向後慢慢的倒退著,這兩人沉默了一會開始閒聊。
“還有兩天就是春節了!”閔順隨搭著話。
“恩,可不,又是一年春來到,今兒是立春吧?”趙學軍也應付著,手上卻疼惜著一下一下的拍著蛋蛋。
“我不懂陰曆,誰知道那一天是立春呢!我看這天要下雪吧?”閔順看著陰沉沉的天空叨咕著:“真可惜,今年沒有大年三十,咱小時候,這會子都該著往暖氣上擺鞭炮了。”
“我不愛放炮,那是趙學兵乾的事情……我說,你跟彭娟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啊!我老媽說,我就是娶個寡婦都比娶破鞋強。我怕氣著我媽,我乾脆誰都不娶。彭娟……彭娟吧,人家也沒想嫁給我。人現在那麼本事,那麼漂亮,會三國英語……我就是一個鄉下的土老闆,人能看的起我?隨便那兩個女人鬥,我就跟我蛋蛋活了。”
趙學軍被那句三國英語逗得噗哧一笑,蛋蛋不安的哽咽了幾聲,趙學軍的心立刻化開,趕緊拍拍,哼哼了幾聲兒歌:“這孩子不安的很,那你就這麼耗著?孩子多可憐啊!”
“我不耗著能成嗎?我能惹得起誰?我媽那是以死威脅我!我就一個媽!我以死威脅彭娟,人家壓根沒當一回事,我現在啊……我是我是……人質在手,好運就有……哦!我看那個死丫頭能不能憋著,我叫她憋!”
閔順憤憤然的嘮叨著,將車停在一處鄉間的別墅區的小樓前,趙學軍將孩子小心的遞給他:“你沒車能成嗎?”
“得,你才用幾天,我車庫裡還有一輛舊的呢,你真大過年的躲山去?我跟你說趙學軍,你這個思想有問題,有出家做和尚的問題!這是病!得治。”閔順接過孩子,拍了幾下後繼續嘮叨趙學軍。
趙學軍不再說話,只是笑笑後關了車門調下座位,打個方向一溜煙的走了。閔順抱著孩子,仰臉看下飄零下來的雪花點嘆息:“一家一本難唸的經啊,這群混蛋,都覺得自己可聰明呢,哎,老子是苯……笨的倆車都借給你們……大過年的叫老子開屁啊!蛋蛋……爸爸可憐吧,爸爸沒人要,我蛋蛋也沒人要……”他嘮叨著,用腳踢門卻一腳踏空,差點沒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