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的老師都知道趙學軍的父親在政府辦公室,還是個堂堂大主任。於是趙學軍站了兩節課。被全校同學參觀不算,還把彭娟美死了。
郊區的天,總感覺要熱過城裡,樹上的知了此起彼伏的鳴叫著,太陽光毒辣的曬著腳面兒,兄弟倆溜溜達達的一起來到郊區菜地,可是,那邊被成堆的抓老鼠家長佔據了,如此,這兩人便越走越遠,一直走到遠處山窩邊的農田。趙學兵見洞就挖,足足挖了兩個多小時卻一無所獲,無奈下,他放棄了,反正,他只要五條老鼠尾巴,沒挖到的那三條,就算到了弟弟頭上。
被二哥甩了的趙學軍倒是也不著急,他坐在山邊看著面前的一條小溪納悶,他怎麼不知道,自己家山這邊有一條小溪,這條小溪溪水清澈,水質好到了頂點。就著溪水,他洗了一把臉,又把腳丫子泡在水裡玩的不亦樂乎,他玩了一會,溪水上游,有人跟他大聲打招呼。
“那不是學軍嗎?!”
抬起頭,王叔叔穿著印著大紅字的先進工作者背心,帶著自己家的兩個兒子,拿著水桶,提一把工兵鏟笑眯眯的走過來。
“王叔叔好。”趙學軍站起來,穿好被剪掉後託的涼拖鞋,這涼鞋是大哥的,大哥穿不下給了二哥,等到他穿,涼鞋有一隻已經找不到繫鞋帶的梆子了。媽媽就把後面剪了,當成趙小三兒的涼拖鞋。
王希的弟弟叫王瑞,這倆兄弟差三歲。
“學軍挖到老鼠尾巴沒?”王叔叔好心的問他。
趙學軍搖搖頭,比手指“少三條。”
“你爸爸呢?”
“忙。”
王叔叔拍拍他腦袋,對他們三說:“那你們玩,別跑遠了,爸給你們去抓老鼠。”
趙學軍看了一眼王希,這死小子還是那副死樣子,用下眼白看他。倒是王瑞挺有意思,他走過來,顯擺的對趙學軍說:“我爸可是工兵,專門抓老鼠的工兵!”
好吧,趙學軍只好做出崇拜的樣子,羨慕了一下,於是王希的表情舒服了一點,他也脫下鞋,坐在了河邊,夏日的陽光照著,被剃成禿頭的腦後面,一條疤痕十分顯眼。趙學軍看著,心裡覺得頗不是滋味,他走過去,對王希說:“對不起啦,王希同學,以前是我不對,不該拿板凳砸你。”
王希沒說話,整的趙學軍實在尷尬。憑著不跟孩子計較的心情,趙學軍也坐到一邊,用腳撩起水,往王希那邊撩,王希還了幾下,就這樣和好了。
王叔叔抓田鼠的手法厲害極了,他不挖坑,只是提著水往洞裡倒,沒一會,田鼠一家大小就爭先恐後的往外冒。王叔叔站在洞口提著鏟子,出來一隻拍一隻,沒半小時,十多隻老鼠尾巴就得了。
“我爸他們隊,挖戰壕,在全軍拿過大獎。”王希突然冒了一句,趙學軍反應了半天才發現這是跟自己說話。他點點頭,連忙崇拜的:“哇!”
“市政府後面那個水塔知道不?”
“知道啊,好高的那個。”
“我爸爬那個,玩一樣,一分鐘的事兒!”
“哇!”
“我爸!會武術,打你爸玩一樣!”
“哇!不對,為什麼打我爸?!”
“舉例子,我是舉例子,你不懂舉例子啊?!”
“哈,好吧,你爸厲害。”
“我爸帶我們回老家,上椰子樹,不用繩子,蹬蹬就上去了。”
“你爸爸是南方人啊,那麼高大,看不出來哦。”
“那是,那是我爸!”
哎,趙學軍無語啊,都不知道怎麼接這孩子的話,不過,他倒是能從王希的誇耀當中感覺到,這個少年心裡滿滿的都是對爸爸的崇拜。就像他,就像很久很久以前的他,崇拜爸爸,畏懼爸爸,絕不承認懼怕自己老子,但是在外面說起自己的爸爸,那頂多就比超人差一點而已,他們的老子不會飛。
王希的爸爸雖然高大,但是言行裡帶著一絲南方人的細膩,他怕孩子們中暑,就給他們編了柳條帽子,還帶著孩子們下小溪堆沙壩堵魚,給他們講戰鬥英雄的故事。得了老鼠尾巴的趙學軍,乖乖的跟在這父子三人的屁股後,有點想自己的老子了。
中午,趙學軍兜裡揣著蒼蠅瓶子,還有包在舊報紙裡面的老鼠尾巴,手裡提著一根柳樹枝,樹枝上串著五條小河魚的回到了家。
一進門,家裡有客。母親高橘子正在給孩子們炸油糕,油糕的黏面兒是舅舅高果園送來的,趙學軍進家門的時候,他正在勸自己二姐回家。
“姐,咱爸說了,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