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才二百多塊錢,他舅舅再喜歡他,他舅舅家不吃不喝了嗎!今兒下課老師催繳學費之後,他就匆匆離開了。你算下啊!學費八百,住宿四百,外加一年的生活費確實有兩千多。他把所有的錢都用來請客了,狗急跳牆了唄。”
“那你怎麼不揭穿他?”王希在那邊笑著問趙學軍。
“他們沒證據,我也沒證據。就像他們認為的那樣,因為來自老區,因為外號叫老摳,今晚只有我獨自回過宿舍。那麼大方的花錢如流水一般的人,你說他偷錢大家會相信誰?”
王希在那邊呵呵笑,笑完說:“我以為多大事兒呢,我幫你辦個轉學好不好啊?出國也行……最近,我南洋那邊有些親戚來往起來了。要麼你去銀行,辦個賬號,我明兒給你匯兩萬元,你拿去丟到那些人的臉上,這不就結了?至於生那麼大的氣嗎?消消氣,要不然,明兒我去接你?”
“別來!我有錢好不好。”趙學軍氣哼哼的嘀咕了一句,雖然他不會做出拿出錢丟到別人臉上的事兒,可奇怪的是,那氣剎那間就沒了,他抱著電話,倒在床上惱怒的嘀咕:“啊……煩死了,我跟一群傻鳥置什麼氣,算了!”
他不是心軟,這事兒他就是做出來了,那校園裡還有一類人被人鄙視呢!那種人叫暴發戶!拿錢砸人的名聲他不願意背,可賊這個名聲……,算了,先揹著吧。
仔細想下,他相信一件事,那就是總有一天,有些人的錢還是會被花光的。他花大了的心,偷慣了的手,怎麼可能收的住呢!
趙學軍的離開,只有輔導員老師關心了一下,他原本想幫著趙學軍調整一個宿舍,奈何一棟樓硬是沒人要趙學軍。趙學軍說住在親戚家,沒奈何的輔導員也就順水推舟了。
這件事發生之後,學校說什麼的都有,趙學軍幾乎就是被這個社會團體,完整隔離起來,成了一個真正的透明真空人。好在趙學軍自己這些年心性練得實在好。他坦然自若的過著自己的日子,上學放學,上自習後回賓館看電視。
多好啊,想吃什麼吃什麼,想看電視到幾點,就幾點。他還買了一輛腳踏車,每天騎著車穿行在校園的每個角落。越這麼著,他反倒覺得日子很美好了。
王希每天都會給他打好久的電話哄他開心,那事兒出了一星期後,他在賓館還收到王希寄給他的一個大包裹,那裡面真是有吃的,有玩的,還有好些外國雜誌,趙學軍這才知道,王希悄悄出國了,還從國外引了五條生產線,他那邊乾的還真是有聲有色了。趙學軍莫名的覺得生氣,晚上拿起電話,又譏諷了王希一頓,王希只是笑著聽。
時光匆匆,轉眼丟錢的事兒過了一個半月去,天氣進入中秋,趙學軍裹了一件半大的夾克,穿著毛衣每天坐在教室過自己的日子,原本男生不愛理他,女生更是看不上他,趙學軍根本無所謂,整個人變得都冰冷起來。他現在找到了自己的生活,如果不是很忙,他更願意去工地跟著周瑞看自己家的商場一天變一個樣子,他把好多熱情投入到了新商場的修建當中,甚至他把未來商場的頂樓霸佔了,非要老媽給他起一層閣樓,他想好了,商場建好,他就住到閣樓去。到時候,他往閣樓頂再起兩個玻璃溫室大棚,種點蔬菜吃。
他這種特立獨行,我行我素的樣子,慢慢成了天州大學的一景,慢慢的倒是真的引得一些學生在背後議論他,說他不像個賊。趙學軍偶爾聽到這樣的話,也只是笑笑,從不表態。
他常與405那群人擦肩而過,每次周旭紅都主動跟他打招呼,趙學軍並不理睬,總是神情漠然,當他們也是透明的。他的這種行為,每次都引得那群人走出很遠,都在大聲的罵罵咧咧。周旭紅一直規勸著,好像說什麼也許那事趙學軍也是被冤枉的。
這天下午,趙學軍坐在一個沒人的教室看書,正看到一半,有人在樓道里大喊:“快去看,周旭紅在跟他們宿舍的人打架!好傢伙一挑四!”
趙學軍愣了一下,想想,低頭繼續看那本莫泊桑的《漂亮朋友》,樓道里越來越安靜,只有窗戶外麻雀在唧唧咋咋的逗趣兒,趙學軍看了半天后,合起書推開窗戶,從口袋裡拿出一塊餅乾碾碎了,丟在窗戶外之後,躲在一邊悄悄的看。
“趙學軍!趙學軍!可算找到你了!你在這裡!”一聲呼喝,驚得那群才啄食了幾口餅乾碎末的麻雀驚飛,趙學軍覺得很生氣,扭頭瞪來人。
一位看上去好像見過,又很陌生的青年,還有同宿舍的沈希平跑了進來:“我們找了你很大一圈,累死了,輔導員叫你去公安科。”沈希平扶著膝蓋,一邊說大口的喘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