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亂的都是一群,滿臉興奮帶著毫不遮掩的故作成熟的幼稚面孔,趙學軍小心的讓著路,大概是陌生面孔,別人也奇怪的瞄他一眼,便快速的抱著一顆籃球衝下樓。
推開405的宿舍門,趙學軍聽到的第一句話是帶著一股子濃郁的,天津口音的調侃話:“我說……上大學有嘛用?還不如做小買賣呢!我爺爺說了上學是個樂和事兒,樂呵樂呵混幾年得了!”
宿舍裡哈哈大笑,當趙學軍提著一袋子行李走進來之後,他們停了笑聲,上下打量趙學軍。趙學軍今兒穿著一件白襯衣,款式平常的牛仔褲,腳上是萬年不變的手工布鞋。在大家的注視下,他這個活了兩世的人竟然手足無措起來。
“呦,趙學軍吧?聽李輔導員說起你了,就是沒見過面。我叫屈華宇,跟屈原先生沒半點關係!我住你樓上!”曲華宇指指趙學軍上鋪,衝趙學軍樂。
趙學軍立刻就喜歡起這位新生了,能瞬間跟人搞熟關係的都不討厭。這屋子裡其他三個人都上來笑眯眯的自報姓名,上海來的董宏斌,山東來的沈希平,內蒙古的朱晨。新環境,新同學在一起,大家都願意把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所以對於趙學軍的到來,大家表示出了極大的熱情,原本曲華宇的行李堆在了趙學軍的床上,他是一連串的抱歉,那話有趣極了:“趙學軍啊,這麼說吧,我介個人馬虎,你大概要被我連累好幾年呢,這才剛剛開始,還不算最糟糕的呢,咱兄弟倆以後好好處!”
趙學軍有些羞澀,搖頭說:“沒事的。”接著便是一陣長時間的冷場。說良心話,趙學軍不知道怎麼跟人交流,尤其是陌生人。這就是閔順擔心的不合群,其實不是不合群,趙學軍只是個性羞澀,不太懂得主動出擊的一類人。這種羞澀是山西人的通病,出去便會笨口拙舌,給人一種很蠢笨的感覺。
“那,那你坐,喝水麼?咱舍長叫周旭紅,那哥們很血性,很夠意思!一會就回來。”朱晨讓了下,趙學軍坐到自己邊邊已經髒了的床單上,又不吭氣了。那四人尷尬了一會,就又聚到那邊說起軍訓的事情,他們越說越樂不時發出大笑,趙學軍插不進去,只好不吭氣的聽著。
“呦,咱405這回可是齊了!”一聲挺響亮的招呼,405的門又開啟了。一個腦袋剪成郭富城髮式,穿著小西褲,文化衫,腳上皮鞋亮亮的年輕人走進來,他這一進來,屋子裡的空氣都活潑了。朱晨捂著肚子對他一頓哀怨:“舍長大人啊,說是請客,這都幾點了啊!”
“呦,老朱,餓了。這就好了,趕緊收拾,我知道一處不錯的地兒。”
進來這人正是405的舍長周旭紅,這人長相挺好,那張臉淨白的,沒有這個年紀的青年起的那一臉青春痘。他下巴削尖,鼻樑上的眼鏡是金邊的那種。這人整體看上去,那是斯斯文文,氣質大方得體。
原本對他的感覺是挺好的,可週旭紅下一句話一說出來,趙學軍又不喜歡他了:
“我是周旭紅,天州本地人,今後要是天州有事兒,儘管跟我說,我舅舅在市委呢。”
趙學軍看著伸到面前的手,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他握了握,又迅速放開。這人骨子裡應該是自卑的,不然這沒兩句話就把家裡長輩搬出來?
“你好,我叫趙學軍。”
周旭紅失笑:“我知道,來,今兒是第一次見面。我請客,咱熱烈慶祝405會師成功!”
趙學軍不餓,而且大學這種聚會,大家是要喝上幾杯的。他胃不好,不能沾太多酒,吃的藥也忌諱酒。他挺抱歉的站起來對大家說:“對不起,我就不去了。”
“哎,不用你花錢,咱舍長請客!”董宏斌攛掇了一句。
趙學軍還是搖頭:“對不起啊,真不能去。”
“走走……我可是餓壞了,介食堂的飯那就不是人吃的……”曲華宇活躍著氣氛,屋子裡的人開始穿衣服,對著小鏡子收拾自己。
趙學軍隱約的覺得那裡不對,想了下還是算了。雖然說融入集體生活的確是很重要,可是,他還是不願意委屈自己去迎合大家,他答應父親了,要好好吃藥,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隨著宿舍同學一起呼啦啦的離開,屋子裡頓時寂寞了。趙學軍吸了一口氣,這空氣裡的汗味,腳臭味提醒他,以後他就要在這裡開始新生活了。他發了半天愣後躺在了床上,迷迷糊糊的剛睡了一會,宿舍門又給推開了:“趙學軍回來了?”
趙學軍揉揉眼睛坐起來,仔細看看正是父親送了兩條外菸的那位李老師,李輔導員。他忙穿起鞋給輔導員讓座,卻不好意思開啟宿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