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常拿筷子捅著肉,夾了一塊給趙學軍:“吃吃看。”
趙學軍呵呵哈哈的呼氣,咀嚼那塊肉:“我媽……現在也恨你,呼……再燉會……乾爹,你們領導帶著人,都找我們學校了。”
老常沒說話,進屋拿了一本大眾電影出來翻著看。這段時間,有人從國外寫了信給省裡找人,找來找去,就找到了老常。老常拿了信,封皮都沒拆開就叫領導退回去。領導那邊一直做工作說,帽子早摘了,叫老常別有顧慮。老常說他沒顧慮,他只是不認識對方。
隨著第一封信退回去,第二封,第三封,最近,聽說人都找來了,據說就住在萬林賓館。趙學軍不知道乾爹與那個國外的有什麼糾葛,乾爹不說,他也不問。他只是討厭乾爹的領導說的那句話,什麼叫大局為重?
“乾爹。”
“嗯……”
“你想見就見,不想見咱就不見,實在不成你就辭職,其實壓根乾爹你現在也不上班。再說了,你拿國家工資,我一直挺替你不好意思的……我是說,你家待著,反正不愁吃喝。您別勉強自己,你不願意,誰也逼迫不了你。您別顧及誰,這是你自己的事兒,我的意思是說,你得高興點……”
“學軍!學軍!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院子外,有人大喊大叫。趙學軍走到門口,開啟鎖看著外面的大哥。
“咱爸回來了,家呢,王路叔叔也在,我去買豬尾巴,咱爸就喜歡這個。你快回去啊!”趙學兵說了幾句,轉身蹬著車子走了。
趙學軍一臉喜意,顛顛的回屋找出一口新鍋來到院子裡,墊了抹布把一大鍋燉肉倒進鍋裡,老常一臉憋屈:“你爸回來,你就打劫我的晚飯,這乾的,親的是有區別哈?”
“你快拉倒吧,你換衣服幹啥呢?”趙學軍一臉鄙視的對正在穿上衣的乾爹譏諷。
趙學軍回到家,一進家門,看到王希跟王瑞正在家門口跟趙學文閒聊。王瑞倒是還是那副嘰嘰喳喳的樣子,王希的臉色有些不高興。
將一大鍋肉,倒進改霞姑姑做好的燴菜裡,趙學軍回身拖了一把小蔥一邊摘一邊對正在悄悄拿著碗,從鍋裡挑肉的改霞姑姑說:“姑,我們難得回來一回。”
訕訕的放下碗,改霞姑姑尷尬的笑笑:“我給你媽,往廠子裡送點。”說完她看著那麼一大堆的紅燒肉,有些不捨的嘖嘖嘴:“過年都沒這樣。”
趙學軍做了個小蔥拌豆度。去門口買了一斤蘑菇裹了雞蛋,在改霞姑姑一臉心疼的表情中,用豬油炸了連著燴菜一起端到前院。
前院的小桌子邊,就著豬尾巴,三個大人已經喝上了。來的時候,王路叔叔帶了一些散酒。趙學軍笑眯眯的把菜擺好,對看著自己笑的爸爸眯著眼睛笑笑後說到:“爸,你箱子裡那瓶汾酒在放著就長毛了。”
王路哈哈大笑:“快去拿,快去拿。你爸摳的沒邊了。”
趙建國一臉尷尬,咳嗽了下:“說什麼呢,我那是忘了,忘了!快去拿,小兔崽子,什麼都不能給他看到了。”
趙學軍一溜煙的跑到後屋,盛了幾碗大米飯,把燴菜填到碗頭叫大哥王希他們進來吃,自己卻是忙前忙後的拿汾酒,倒酒,假裝很勤快,桌子上離不了他的樣兒,弄了個小馬紮上了席面蹭菜吃。趙建國並不戳穿他,只是拿筷子敲敲他腦袋。
“王路,真的確定了?”趙建國放下酒杯,夾了一口蘑菇吃著問王路。
王路叔叔勉強笑下,表情並不愉快:“哎……是啊,大勢所趨,軍令如山。修完你們縣的隧道,估計時候就差不多了。”
“軍令如山,你是個人才,莫要擔心。”老常敬了王路一杯。
趙學軍終於明白,為什麼王希這段時間一直一直不高興了。王希生在部隊,長在部隊,說起自己的父親。王路一直希望父親能成為一個將軍。部隊的孩子,就是依附在部隊身邊的小樹苗。這些孩子長大了,大部分就會接過長輩的鋼槍,一個一個的成為第二代,第三代軍人。很多孩子去了地方並不合群,甚至跟地方的孩子玩的一直有區別。趙學軍覺得王希只是沒有安全感。
“來……江關縣王路。咱們大幹一場。”趙建國幫王路滿上酒。
王路端起來一口喝了,擺下手:“家裡的叔公早就來信了,說叫我們趕緊回去,老家的屋子都倒了好些年了。你們都知道,我的故鄉廣州那邊正在開放搞活。哎,看著你們轟轟烈烈的給自己故鄉幹些事,難道我不眼紅嗎?早該回去了。叔公說,下南洋的人都回來尋根了,我也該回去了。”
“自……西漢,南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