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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好多大道理說自己媽媽,他家就那麼點家底兒,貼補不起。別人家都在批地方蓋房子,一間宅基地才五塊錢,家裡三個男孩子,以後都要成家過日月。大伯伯在省會,五個孩子三個上大學了,父母結婚時,大伯可是把全部家底兒拿出來的。自己家媽媽,好好的工會不待著,好好的提幹機會不要,現在非要折騰去工藝品廠,那廠子五年後,連工資都開不出來。姥爺想給家裡翻蓋房子,媽媽二話不說的把爸爸復員費三千塊拿出來借給姥爺。這錢到死也是拿不回來的了。雖然不在乎那點錢,可是爹媽這幾年吵架,來來去去去就是因為這三千塊。母親在家裡的社會地位越來越低,那之後的日子卻又因為這三千塊的人情,被姥姥全家鄙視。趙學軍記得小舅舅高果園說的話。

“姐,不就是拿了你三千塊嗎,幾十年了,還說,成,我們記得您的大恩大德,您能不能別每天說一遍,什麼話說了三十年,也沒意思了。要不然,給您磕兩個?”

就因為這三千塊,父母吵了一輩子,就因為這三千塊,母親恨了姥爺一輩子,就因為這三千塊,姥姥家有將近十五年不跟家裡來往,就因為這三千塊,奶奶數落媽媽一直到他去世,還是因為這三千塊,買宅基地的那會子,全家抖落了所有角落只夠買兩間宅基地蓋房子。就因為那兩間房,大嫂二嫂關係猶如三輩子的血仇,見面就互相羞辱。

幼小年紀,你可以去是無忌憚的闖禍,但是父母卻未必去聽取你的意見。你什麼也不能說,雖然努力了很多事情你也改變不了。

這天夜裡,高橘子媽媽還是從屋子裡的床角找到了五十二塊錢,那地兒是趙學軍故意給老二看到的,他不想媽為難。

第二天,趙學軍找到大哥五年級的語文課本丟給趙學兵:“第一篇到第十五篇每篇十遍。”

“為什麼啊?!我又沒拿你錢!”趙學兵當然不願意,除了一臉幸災樂禍還有一臉子不服氣,他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

“你沒說?咱媽怎麼知道我錢在那裡的?”趙學軍一臉冷笑。

“我怎麼知道!”趙學兵反駁,死也不承認,絕對不能承認。

“其實……那錢不是我的,是咱大哥的,上次代表校隊比賽,拿了全市長跑冠軍,這是校隊給的營養費。”趙學軍笑眯眯的繼續陰自己家二哥。

接下來的幾天,趙學兵的日子是膽戰心驚,水深火熱的,他甚至起了離家出走的念頭,等他打好行李,卻又沒勇氣踏出家門。於是,他乖乖的在家抄寫完課本,交給弟弟後,大哥在星期日回家。這一天趙學兵躲在家裡附近的大白楊樹上,一直等到半夜十二點才敢回家,回家就被趙建國賞了一頓皮帶炒肉。至於他最懼怕的趙學文,貌似他壓根沒做出什麼憤怒的舉動。好像……這一次,他又被自己的弟弟陰了……

第二天,趙學兵憤怒的聲討自己的弟弟,早有準備的趙學軍亮出床旮旯那裡放好的錢對二哥說:“這是我把自己的錢貼給你的,你還好意思說我。”

趙家老二頓時一臉感動,在弟弟的誘拐下寫了一份欠條,沒有錢還不要緊,抄課文吧,一篇課文二分錢。

關於趙家三兄弟的成長,那之後,大院的人總能說出一些有趣的事兒,就像老大趙學文,打小拒絕上體校,年紀不大發誓要上軍校,十三歲就立下人生最宏偉的目標並終身為之奮鬥。趙學文那裡來的那種誓言,那是打氣球打出來的。

話說政府機關後面有個小廣場,廣場那邊有擺攤打氣球的,一九七八年之後,那是經濟飛漲的一段歲月,一些小商小販,慢慢開始在這個城市的邊邊沿沿開始進行命運的第一次轉變。政府後面的小廣場,後來就成了這個城市的自由貿易中心。

老大趙學文是在小學五年級之後有的槍癮,毛病是自己家三兒慣出來的,五分錢,打10槍,每天放學,弟弟都要請他打兩把,那年月誰家孩子每天能有一毛錢去奢侈。慢慢的趙學文就成了小廣場的槍王,而趙學軍每次看完大哥打槍那就是一頓崇拜,他崇拜完,周圍的小夥伴也在崇拜。趙學文就這樣從玩玩到有槍癮,最後變成槍械狂人。等到趙學文初中畢業,萬林市能打槍的地兒他都玩遍了,從氣槍,到少體校的小口徑步槍。玩到最後,當然是想打真槍。

那個地方槍能隨便打?部隊啊!去當兵?三兒趙學軍無意聽爸爸說了,後來爸爸也證明了,小兵撈不到幾槍打,有的人部隊轉業都沒摸過幾回槍呢。還是做幹部好,做了幹部隨便摸槍,想做幹部就得上軍校。為了摸槍,趙學文早早的立下誓言:好好學習,天天打槍。

趙學軍一直用自己的方式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