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也不能將這些完全歸功於趙秀娥吧,連蔓兒想到這,不由得瞟了連老爺子一眼。
小牛拉著犁杖在前面走,連蔓兒提著籃子緊緊跟在後頭。因為跟的緊,她能聽見犁杖犁開鬆軟的土地時沙沙的聲音。今天連蔓兒接過了昨天連枝兒的活計,負責點種。
“爹,你看我點的好不?”連蔓兒問連守信。
連守信忙裡偷閒地回頭看了一眼,就笑著點頭。
“好,我家蔓兒乾的活漂亮。”連守信誇讚道。
雖然還比不過張氏那樣利落,但是連蔓兒點的huā生種也相當勻淨了。她又喜歡緊跟著犁杖走,速度上也是越來越快。
連蔓兒被誇讚,心裡和臉上都高興起來。她在想,好好種地,收秋的時候就能多收一些huā生。多收些huā生,就能多賣些錢。再加上別的收入,又能買上幾十畝地。到時候再和張氏、連守信商量商量,她們負責耮huā生,把耮的huā生都留下來,也夠她們平時解饞吃的了。
連蔓兒正想的高興,突然聽見旁邊地裡哎呦一聲尖叫,連蔓兒嚇了一跳,忙抬起頭,順著叫聲看過去。
旁邊的地裡,古氏站在壟溝裡,身子搖晃了一下,就往旁邊栽倒在了地上。她手裡提著的huā生籃子也摔在地上,裡面的huā生散落了一地。蔣氏就站在古氏身後不遠,上前去扶,結果沒有扶起古氏來,她反而也摔倒在了地裡。接著連朵兒也跑過去,她一個人當然扶不起來兩個,三個小腳的女人糾纏成一團,弄得滿身都是土。
大家都停下手裡的活計,連守仁和連繼祖搶上去,將古氏和蔣氏、還有連朵兒從地上扶起來。
古氏哎呦哎呦的叫,說是腳扭了,蔣氏說是扭了腰,連朵兒在小聲的哭。
這地裡可沒有什麼平坦的大道、小道,而都是一個壟溝一個壟溝的,壟溝又窄又深,土又十分鬆軟。連蔓兒一雙大腳踩下去並不覺得怎樣,但是換做小腳,還是不習慣做地裡活計的小腳,磕絆、摔跤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場面有些慌亂。
“要不,先把我娘送回去吧。”連繼祖說道,用的是詢問商量的口氣。
“對,先把你娘送回去。”連守仁也跟著說,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雖然如此,父子兩個都看著連老爺子。
“先扶旁邊去歇一會。”連老爺子臉上沒什麼表情地道。
連守仁和連繼祖父子兩個就都不敢再說什麼,將古氏和蔣氏扶到一邊,就又回了地裡幹活。
“活不幹完,誰也不準走。”連老爺子說了這麼一句,就又埋下頭去刨地。
想起去年收秋的時候,連繼祖說扭了腳,連老爺子就讓人送他回家的場面。連蔓兒心想,這次連老爺子是拿定了主意了。
古氏和蔣氏帶著連朵兒在旁邊歇了一會,不知是忍受不了遠遠近近投來的目光,還是她們終於不忍心幹看著別人幹活,都慢慢地走回地裡“就該這樣,幹多幹少不說,都得有個樣子。”連守信扶著犁杖小聲地道。
莊戶人家每到春耕和秋收的時候,家裡人口有多少算多少,除了極老的和極小的,都要下地。就像連守信所說的,最後乾的多少不說,每個人都要盡每個人最大的力。
“早就該這樣。”連蔓兒也小聲道。如果家裡早就這樣,誰也不會說什麼。可是經過了這些年,連老爺子才這樣,連守信和張氏性子敦厚,連守禮和趙氏老實,都不說什麼。但是連守仁、古氏這些人那。
他們心裡肯定在怨連老爺子,連蔓兒想。
晌午的時候,何氏滿臉的笑,帶著連芽兒按時來送飯,連蔓兒一家也暫時收工回家吃飯,就聽得那一群吃飯的人裡,有人說話。
“秀娥肚子裡的孩子能動換了!”
“飯裡有砂子,淘米沒淘乾淨吧。”
“還有點夾生。”
“哪那麼多挑。我吃的就挺好。”
…………
下晌,連蔓兒一家就將huā生都種完了,剛到傍晚的時候,她們就收工了。
連蔓兒和小七依舊坐在小牛車上,兩個孩子小聲地說著話,不時還扭頭看張氏一眼。
“你倆嘀咕啥那?”張氏就問。
“娘,葉兒姐說,晚上她們吃韭菜餡的餡餅,白麵的。”小七和連蔓兒交換了一個眼色,就笑著對張氏道。
張氏哪能看不出小兒子的那點小心眼,就也笑了。
“要吃餡餅是吧,那咱也吃。”張氏道。
種地是重體力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