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披著一件大毛的披肩,正靠著軟枕坐在榻上,跟伺候的人說話。見到連守信等人從外面進來,沈老夫人便坐直了身子,作勢要起來。
算起來,連守信和沈老夫人是同輩。沈老夫人居長,連蔓兒幾個則是晚輩。
不等沈老夫人起身,連守信就帶著五郎、連蔓兒和小七上前行禮。
沈老夫人滿臉含笑,在連守信剛拜下去的時候。就從榻上起了身,並不受連守信的禮。
“四老爺快請坐,咱們親戚之間。這些虛禮就都免了吧。說起來,我老婆子還得先告個罪,四老爺家幾次有事,我本該去的,只是這個身子不爭氣。”沈老夫人笑著道。
略作寒暄,大家分賓主落座,沈老夫人特意讓連蔓兒和小七到榻上和她一起坐了。
“……五郎自是不用說了。以後前途不可限量。蔓兒和小七也越發出落的好了……”沈老夫人笑著寒暄道。
有丫頭送上熱茶點心,連蔓兒見這屋內溫暖如春,可沈老夫人一身都裹的嚴嚴實實的,就是在露天裡也不過如此,就猜到沈老夫人恐怕是有寒症。也就試著問沈老夫人平時吃什麼藥,看的是哪位太醫。
“……這是老毛病了,年輕的時候落下的病根。”沈老夫人就道,“用的還是石太醫給配的方子。”
說到石太醫,連蔓兒不由得想到她們第一次進城,那次是來宋家找連花兒要債的,還多虧在茶樓碰上石太醫,得了石太醫的幫助,她們才能夠順利進入宋府。並得到沈老夫人的另眼看待。
“石太醫開的方子那肯定是好的。我娘那時候病危,就多虧了他老人家救命。……石太醫是大忙人,聽說這半年去河間府會友去了,不知道現在回來了沒有。”連蔓兒就道。
“還沒有,我這邊也派人打聽著那。”沈老夫人臉上的笑容更加和煦,“等他回來了。我還得請他來家裡,再給我診診脈。我這老毛病,多虧了他的方子,平時少受了不少罪。”
“是這樣,那老夫人什麼時候有了石太醫的訊息,還請打發人告訴我們一聲。”連蔓兒就也笑道。
“那是當然。”沈老夫人就又笑著對宋海龍道,“我這年紀大了,你幫著我記著些,到時候千萬別忘了。”
宋海龍自然笑著答應,等沈老夫人低下頭喝茶,他那雙桃花眼就輕飄飄地朝伺候在貴妃榻左右的丫頭堆裡瞟了一眼。等沈老夫人又抬起頭來,宋海龍早已經端正了視線。
這些天在縣城,因為宋海龍帶著幫襯的緣故,五郎和宋海龍多了一些接觸。據五郎說,這宋海龍平時做事,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才幹,但是也中規中矩,世情上頗有幾分幹練。只除了,見到漂亮的女人,就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而根據傳聞,宋海龍管不住的不僅僅是他自己的眼睛。
說了一會,話題就轉到了連蔓兒家田莊的出產上面。
“多謝送來的葡萄酒,我喝著極好。還有那蓮子、藕、菱角……,並不比難免運過來的差。又比難免運過來的新鮮。喜的還是咱們本鄉本土的出產……”沈老夫人笑著道。
兩家禮尚往來,這葡萄酒等土產,自然也少不得宋家的這一份。
說到連蔓兒家田莊的出產,尤其是葡萄酒,宋海龍就接過了沈老夫人的話頭,說是他手下的管事和掌櫃的門跟他商量,想要進一批葡萄酒,運到外府去賣。
宋家自己有商隊,生意並不僅限於這錦陽縣、甚至遼東府。另外,宋家在出海貿易這方面,也有自己的門路。
宋家要買葡萄酒去外地銷售,這對連蔓兒家只有好處。前些天,宋海龍就透露過這方面的意思。今天再次提起,連守信和五郎就都點頭答應了。
接著,話題又轉到五郎的學業,自然而然地就轉到了府城和沈家上面。
他們正說著話,就聽見院子裡有人高聲說話,似乎是在爭執。
一個小丫頭出去,一會就回來,在沈老夫人耳邊低聲地說了幾句話。
“請三奶奶進來。”沈老夫人垂下眼皮,略一思忖就吩咐道。
原來是連花兒來了。
她們到宋家來走親戚,按照常理,連花兒早就應該出來迎接,並全程招待。但是連花兒一直沒有露面,沈老夫人沒提,連蔓兒這邊也沒問,大家竟將這件事情給忽略了過去。
現在,是連花兒自己來了。看這情形,應該是在外面想要進來,被人攔住了。連花兒就吵嚷了起來,現在驚動了屋裡的人,沈老夫人就吩咐人讓連花兒進來。
“本該讓花兒出來待客,只是她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