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拿了你姐夫的私房把債給還上了?為了這事,後來我陪了多少的小心。”
竟然將事情完全推到了連守仁和古氏的頭上,將她自己撇的乾乾淨淨。不僅如此,依著連花兒這麼說,連花兒那還是忍辱負重,大大的好人、孝順女子。
“花兒姐,你現在這麼說。當初,我大伯和我大伯孃可不是這麼說的。”連蔓兒斜睨著連花兒道,“再說了,花兒姐,那錢是你借的,我們誰也沒花過一文。怎麼想法子還,你都是應該的。我們因為你受累,難道,還要我們感激你?”
“不,不是。”連花兒連忙擺手,“我就是把這事說說清楚,免得蔓兒你誤會我。我還錢當然是應該的。我在心裡感激大傢伙,尤其是四叔和四嬸。四叔和四嬸心眼兒都好,有長處,別說當著人面,就是背後裡,也從不說人的長短,對自家人,那更是有擔待的。”
有長處,是三十里營子的鄉村土語,並不是有優點的意思,而是說為人有涵養,不會斤斤計較於小事,值得長期交往、相處的意思。
“都說好人好報,看我四叔、四嬸,這不是有了好報嗎。蔓兒,你看你們現在這個日子,還有五郎,眼瞅著就能考上秀才。這都是你們為人心善,才會有今天啊。有這樣的日子,那過去的事,蔓兒你還有啥可記在心上的那。”連花兒就對連蔓兒陪笑道。
連蔓兒瞟了連花兒一眼。莊戶人家若遇到糾紛,嚴重到自己不能解決的時候,會找來人說和。而連花兒上面那一番因果報應的話,正是很多來人最喜歡拿來勸說那吃了虧的人的。
連花兒這次可真是放下了身段,先是一番恭維,給她一家人都戴上了高帽子,然後又用上了來人說和事情的必殺技,這是讓連蔓兒不計前嫌,徹底的原諒她。
似乎如果她們和連花兒計較,那就不是善良的人,就不會有好報了。又似乎,她們能過上如今的好日子,並不是自己努力的結果,而是因為包容連花兒的結果。
簡直是此有此理啊。
原諒連花兒,那是她們心胸寬大。不原諒連花兒,那是理所當然。連花兒沒有任何立場來要求她們任何事。
“花兒姐,你說我們是好人,那就是說,你也承認,你是惡人?好人有好報,那惡人是不是也該有惡報?”連蔓兒就笑著問連花兒。
連花兒頓時張口結舌。
“蔓兒,過去的事,咱就讓她過去吧。咱們是嫡親的堂姐妹啊。咱們鬧的僵了,也是讓別人看笑話不是。於咱們誰都沒有好處。……我已經不是從前了,我都改了呀,蔓兒。”半晌,連花兒才又重新找回了她的舌頭,“蔓兒,你要是覺得我哪裡做的不好,對我有啥要求,你儘管說。別的我不敢說,就是這錢……”
連蔓兒揚起手,打斷了連花兒的話。
“花兒姐,你說嫡親的堂姐妹,還說你改了。那要三郎哥娶英子,就是你改好了的證明?花兒姐,你挺能說,可你做的事,讓我們咋敢相信你。”連蔓兒質問連花兒。
連花兒再次張口結舌,她沒想到連蔓兒的訊息這樣靈通,連這件並沒有成功的事情都知道了。
“這裡有誤會……”連花兒略一慌亂,立刻本能地辯解,“再說,他跟咱們沒法比。二伯家的和你們家的沒法比。他們的人品,跟四叔、四嬸的人品沒法比。蔓兒,咱們姐妹可比他們親近多了。”
“不知道二伯、二伯孃,還有二郎哥、三郎哥他們聽見你這話,該咋想。”連蔓兒眯著眼看連花兒道。
“蔓兒你……”連花兒就皺了眉,心裡又著急又是氣惱。她都這樣低下身段,和連蔓兒解釋了半天,可連蔓兒竟然軟硬不吃,一句句地將她的話都頂了回來,讓她理屈詞窮。
連蔓兒則打量著連花兒。她知道,連花兒的脾氣有些急,能跟她賠小心陪這麼半天,應該是性子在宋家被磨平了些,而且是真的有事求她。
而現在,連花兒似乎是就要耗盡耐心和偽裝了。
“花兒姐,我沒你腦子好使。你說了這老些,總該是為了點啥,要不,你就跟我直說,大家都省事。”連蔓兒想了想,就對連花兒道。
連蔓兒不想給連花兒好臉色,不過同時,在目前,她也不想將連花兒逼的狗急跳牆。與連花兒辯理,是讓連花兒知道,她們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讓連花兒收斂,不敢再做什麼小動作。
“蔓兒,我不都說的清清楚楚的了嗎。咱們都讓過去的事過去,一筆寫不出兩個連字,相互扶持著,這多好啊。”連花兒只得道,“別讓人看著咱們生分,出去講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