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啥大病症……”周氏沉吟著,朝連老爺子看了一眼,“你回去跟花兒說,她娘沒事,讓她別操心,好好養身子,替宋家開枝散葉。”
“照說你們老夫人開口,我們不該駁回。”連老爺子咳嗽了一聲,接上了話茬,“我們莊戶人家,也講究個禮節。出嫁從夫,花兒嫁進宋家,就是宋家的媳婦,就該照著做媳婦的規矩來。宋家不會缺人伺候她。可沒有閨女嫁出門,還一輩子把她娘帶身邊的。這事不合適。”
“回去跟你們老夫人說,花兒已經是宋家的人,該啥規矩就啥規矩。花兒又啥不對的,該說就說,該罰就罰,我們連家沒二話。”最後,連老爺子又對孫大娘道。
“老太爺說的有道理,就是我這回去,不好交代的。”孫大娘為難地道。
“爹,要不,就叫她娘去縣城看看花兒,看看就回來。”連守仁就道。
連老爺子磕了磕菸袋鍋,掃了連守仁一眼。
連守仁立刻就低下了頭。
屋子裡的氣氛頓時有些僵硬。
“那……”孫大娘看看連守仁,又看看連老爺子。
“就照我的話說。”連老爺子道。
這次,連守仁沒敢再說話。
“這樣啊,那沒法子,我回去就把老太爺的話照實說吧。”孫大娘只好道,又問,“……我能不能看看親家太太?”
周氏想了想,就讓連秀兒去叫了古氏來陪孫大娘說話。古氏跟著連秀兒過來,幾次想要和孫大娘單獨說話,都被周氏給岔開了,因此只能不鹹不淡地說些家常。周氏又叫了蔣氏、趙氏、何氏幾個張羅著做飯,要留孫大娘吃飯。
連蔓兒手裡拿著木匣從東屋裡出來,木匣裡是幾隻絹花,是沈老夫人特意吩咐,送給她和連枝兒的。
原來孫大娘來三十里營子,是為了讓古氏進城去照顧連花兒。孫大娘說是沈老夫人的吩咐,但是顯然,連花兒在其中起了關鍵的作用。可惜,被連老爺子一口給回絕了。
只是有一件事情有些蹊蹺。那個車伕應該知道來連家的路,卻要小紅問路,那麼巧就找到了她。連蔓兒記得上次去縣城,說話的時候好像提過她家開了早點鋪子的事。
坐著那麼一輛漂亮的馬車,來自縣城的客人。問路問到連家自己人身上,連家人自然會先打發人通知家裡。就是同村的人看見了,也會去先告訴連家一聲。連蔓兒不正是這麼做的嗎,她先讓連葉兒回去報信。然後孫大娘到了連家的時候,周氏就讓古氏“身子不舒坦”了。
其實,沈老夫人對連家發生的事情,都是知道的吧。她應該並不想真的讓古氏去縣城住進宋家。
還有孫大娘在車上跟她說的,聽人說古氏過年不舒坦的話,在周氏和連老爺子跟前可是半點也沒有提及。這是為什麼?
孫大娘是想告訴她,有人給縣城裡的花兒通風報信了吧。提前跟她說,是因為這樣的話,進了連家之後,就沒機會說了。
沈老夫人隱然是宋家的當家人,不消古氏去,有很多法子可以拒絕連花兒。偏偏要繞這麼一個大圈子,由此可見她對連花兒肚子的重視‖時也反映出她處理事情的手段:能夠隱忍,而且深謀遠慮。
這樣看來,連花兒遠遠不是沈老夫人的對手。
消連花兒少折騰點,自求多福吧。連蔓兒如此想著,就從上房邁步出來,一抬頭就愣住了。
大門口又有一輛馬車停了下來,張氏和趙秀娥從車上走了下來。隨即,那馬車掉轉身就走了。
趙秀娥怎麼會來了,而且還和張氏一起?
這會工夫,趙秀娥已經挽著張氏,從大門口走了進來。趙秀娥的臉上是笑吟吟地,而她身邊的張氏,卻好像有些不自在。
電光石閃之間,連蔓兒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娘,我正找你有事,快來!”連蔓兒迎上前去,也不看趙秀娥,一把拉住張氏,將張氏扯進了西廂房。
一進西廂房,張氏立刻將門掩上,長出了一口氣。
“蔓兒,多虧你機靈。”張氏道。
院子裡,趙秀娥見張氏被連蔓兒拉走了,只留下她一個,就愣怔了一會,然後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沒事人似地往上房去了。
“娘,趙秀娥咋回來了?”西廂房裡,連蔓兒問張氏。
“你問我,我咋知道啊。”張氏有些糾結地說起剛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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