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依然開口就罵。
實際上,周氏對每個兒子的態度都和過去有了些不同。
“今天上午,我還上老宅去了一趟。”連葉兒就說道,“老太太帶著大嫂她們正準備做飯那,看著挺樂呵的,準備的東西也挺不少,煎炒烹炸的。老太太這回也捨得吃了。”
“這邊送過去那老些東西,她有啥可捨不得吃的。”張採雲就笑道。
“芽兒也在那幫忙,老太太好像還給她做了件新裙子。”連葉兒又道。
“現在芽兒成了她的知心人了。”連枝兒就道。
“芽兒可聽她的了,讓幹啥活都幹。”連蔓兒就點頭道。
連守義和何氏身邊的兩個孩子,連芽兒算是完全由周氏養活了,而六郎則是她們這一股在養活著。兩口子只要自己吃飽了,就全家不餓。
幾個人說說笑笑,直到月上中天,荷塘邊的宴席才散了。連守信幾個人都有了些酒,好在住的都不遠,家裡的車也是現成的,連蔓兒囑咐管事的,專挑老成的車伕將大家都送回家去。
連守信回到屋裡,喝了碗醒酒的熱湯,就和衣靠在靠枕上,一邊傻笑,一邊說話。連守信的酒量還算不錯,而且這方面很懂得控制自己,從不會大醉。現在這個樣子,就是醉了。
連守信這個時候說的話,都沒什麼實際的意義,中心思想不過是兩個字,高興。
“五郎和小七不知道考的咋樣了?”連守信話中還是帶著笑意。
張氏和連蔓兒看連守信這個樣子,都覺得有些好笑。連守信這個時候還知道掛念五郎和小七,張氏更是如此。
“這夜裡現在可夠涼的了,不知道你哥和你弟多穿了一件衣裳沒?今天也不知道吃的是啥……”張氏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串,卻一句也沒提到五郎和小七考的如何,能否考上這樣的話。
作為母親,張氏關心的重點從來就不在這個上頭。
“娘,你放心吧。就算我哥和小七他們自己想不起來,還有身邊伺候的人那。小喜和小慶那,我都好好囑咐了。娘,你忘了,臨走的時候,你也沒少囑咐。你就放心吧,這倆丫頭,肯定會好好照顧我哥和小七。”連蔓兒就道。
“也是。”張氏想了想,就點了點頭,“蔓兒,這事還得多虧你。丫頭和小子不一樣,小子再細心,也沒有丫頭想的周到。”
連蔓兒將細心調、教出來,使喚的那麼順手的倆丫頭給了五郎和小七,這件事上,張氏覺得連蔓兒特別的貼心。
“哎,有大半年都沒見著你哥了……”張氏放下手裡正在疊的衣裳,眼望著窗外,幽幽地道。
“娘,你想我哥了吧?”連蔓兒看了張氏一眼,笑著道。
每逢佳節倍思親,尤其是八月中秋,本來就該是一家人團圓的日子。
“哪能不想那,”張氏並不否認,“那可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很快就能見面了,我哥考完試,肯定就會回來。”連蔓兒就寬慰道。
“嗯。”張氏點頭。
連蔓兒說五郎很快就會回來的時候,是充滿了信心的。但是,事情並沒有按照她的預料以及五郎的計劃發展。
五郎和小七參加完了考試,卻並沒有能立即回三十里營子來。魯先生從京城捎信給五郎,讓他幫著辦一件事。五郎因此留在了府城,小七也一起留下,每天與沈謙一道,跟著楚先生唸書。
轉眼,就到了八月下旬。張氏幾乎是每天掰著手指頭在過日子,算著五郎和小七什麼時候回來。
這天上午,連蔓兒正在廊上喂鳥,一邊看小丫頭們修剪院子裡的花木,就聽見外面一陣喧鬧聲,銅鑼聲響成了一片。
“怎麼回事?”連蔓兒微微吃了一驚,心裡疑惑,就忙打發了一個小丫頭去前院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一會的工夫,小丫頭就一臉喜色地跑了回來。
“回姑娘的話,是大喜。”許是跑的急了,加上心情激動,小丫頭說話有些氣喘,“是縣裡的當差的來報喜,說是二爺中了秀才了。”
連蔓兒聽了,也是喜上眉梢。
“我就算著,這兩天該有訊息了。”連蔓兒這麼說著,扭頭就看見張氏從屋裡走了出來。
“娘,你聽見了沒?”連蔓兒趕忙迎過去,“是小七,小七考上秀才了。”
張氏在屋裡已經恍惚地聽見了,不過是不大敢相信,現在聽見連蔓兒這麼篤定地說,她才完全信了,一下子喜的眼圈就紅了。
“真的?這是真的?咱們小七也考上秀才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