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水、燒水等活計,他都搶著做。
每天上課,六郎幾乎都是第一個到學堂裡頭。冬天幫著攏火生爐子、其他季節幫著收拾打掃。下學後。他也會等到最後,將學堂裡收拾的乾乾淨淨了,他才會走。
六郎在學堂唸書,每天還有一頓飯食,而不需要老宅出任何的費用。連守義和何氏夫妻兩個,也沒有給他出過工。不過,六郎卻自動學著其他一些學生的樣子,給連蔓兒家挖野菜、割野草。有的時候,還會到莊子上來幫著幹活。
說到六郎。就不得不說說連守義、何氏兩口子這兩年的生活。
自從被周氏分出來之後,一開始,周氏分了米糧給他們,另外,他們還有二郎那邊固定的供奉,一家四口人完全可以做到衣食無憂。可是一家的日子,卻被他們過的一團糟。
首先,一家人儘量不開火,只等上房開飯了,兩口子就自帶碗筷,招呼兩個孩子湊上去。周氏打罵,都不能讓他們卻步。兩口人搶著吃完了,揣了碗筷就走,也不管六郎和連芽兒。
至於家裡的米糧,則都被他們兩個給換了錢,花費了。
他們這樣,村子裡自然就有議論。大家都說這兩口人不著調,然後又說連芽兒和六郎兩個可憐,攤上了這樣的爹孃,餓的面黃肌瘦的。可連守義和何氏對此就好像沒聽見似的,該怎樣還怎樣,吃飽喝足照樣四處逛、串門。
漸漸地,人們就開始說周氏不好,心狠,更涉及到連守仁、連繼祖、蔣氏。人們自然有他們的道理,說連守義和何氏已經那樣了,可倆孩子多可憐啊。上房的周氏他們,又不是沒有,給親孫子、孫女一口吃的怎麼了。怎麼能就那麼忍心,自己吃著,讓倆孩子餓著、看著?
而且,周氏他們自己本來並不富裕,是因為從連守信那又要了十畝的麥子地,又有連守信四時的豐厚節禮,他們的日子富足了起來,超過了村裡許多辛辛苦苦勞作的人家。
就有人說,原本連老爺子在世的時候,連守信給連老爺子和周氏的各種供養,連老爺子一直都在貼補連守仁和連守義這兩股人。連守信也聽之任之。連老爺子沒了,連守信除了原來的供養之外,還那麼痛快地答應了再給十畝地,難道只是為了供養周氏一個人?
自然不是的,大家說。
連守信不好直接補貼兄弟和侄子,不過是這樣糊塗著,讓做老人的做好人,貼補兒孫們罷了。
有這種想法的不是一個兩個,大多數人都是這麼想的。這個年代,人們重視家族、血脈,是認可並贊同這種做法的。
周氏不給連守義和何氏吃可以,但是她還不給連芽兒和六郎吃,這件事因為觸及到了這個年代的道德標準,引起了眾怒。
大周氏受不了上門的鄉親們,來找周氏勸說。周氏自然滿嘴的道理,滿心的委屈,而且態度很是強硬。後來,小周氏和商懷德也上門來勸說。甚至隔壁、一條街上也有特意來串門的人,話語中就露出來一些。
最後,周氏雖然依舊嘴硬,但是行為上還是做了妥協。她允許連芽兒在上房吃飯。連芽兒一個小丫頭,吃的不多,周氏還要使喚她幹活,而連芽兒對周氏很是順從。
可六郎就有點尷尬了,在周氏跟前,他沒有連芽兒討喜,作為一個半大小子,他很能吃。
學堂裡的一頓飯食,再加上週氏那一碗半碗的,六郎每天都吃不飽。小七發現了,就跟張氏說了。
因為生活的優裕,兒女們也都好,張氏越發的心軟慈善。小七就常帶了吃食給六郎。
感受到連蔓兒一家的善意,六郎的膽子就漸漸大起來。六郎來莊子上幹活,就會留在連蔓兒家吃飯。可以說,這兩年,六郎雖然沒住到連蔓兒家來,卻是吃著連蔓兒家的飯長大的。他的衣裳鞋子,也都是張氏給的。
許因為都是憨憨的,又能經常見面,六郎和小罈子成了好朋友。當然還有小七,不過小七雖然比六郎和小罈子年紀小,卻更聰明,遇事有主意。因此,六郎和小罈子不僅很維護小七,還從心裡敬著小七。
“小七,六郎是咋跟你提的?”連蔓兒就問。
“還是過去那樣,他還說他一上課腦袋就疼。”小七就道。
六郎唸書這件事,六郎自己很痛苦,督促他,對他抱有希望的連守信也不輕鬆。連蔓兒自己是覺得這件事,不用勉強,也勉強不來。但是她不會說,這個決定,要連守信自己想通了,自己來做。
兩年過去了,連守信也應該看清事實。
“爹,你看咋樣?”連蔓兒就問連守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