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她們都玩帶彩頭的,要不,咱爺三個也來點彩頭吧。”連守信也提議道。
炕上一桌,坐的是張氏、連蔓兒和秦若娟三個。地下還擺了一桌,是連守信、五郎和小七。這爺三個也是閒著沒事,就在桌上擺了棋盤,下跳跳棋。
跳跳棋,自然是連蔓兒的“發明”。遊戲規則簡單,可以多人一起玩,算得上是雅俗共賞、老少咸宜。從前姊妹幾個在一起的時候,沒少玩這個。現在是連守信他們爺三個,別的棋都不合適,就選了這個跳跳棋。
這跳跳棋的棋盤,是請了巧匠打造的,跳跳棋棋子則是用紅、黑、白、綠、粉、彩幾種不同顏色的瑪瑙雕琢而成,十分的精緻可愛。
連守信玩跟兒子們玩跳棋,十次有九次是要輸的。還有一次,大多也是五郎和小七看他總是輸,故意讓他。不說五郎,小七就沒少贏他爹的錢。現在連守信開口提議要加彩頭,這分明是要額外送壓歲錢給兩個兒子了。
連蔓兒坐在炕上聽見了,就抿了嘴偷笑。
“你們非要跟我們學,玩帶彩頭的,那我不能攔著。不過,我這話可說在頭裡,你用你自己的錢,別打算跟我借。”張氏自然也聽見了,故意板了臉對連守通道。
“別害怕,不跟你借。”連守信就道,“我自己有錢。”
五郎和小七也笑,都說同意玩帶彩頭的。兩個人還一個勁的捧連守信,說他今天手氣好,看著就能贏錢。
連蔓兒忍不住笑出聲,五郎和小七這樣,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贏光連守信的私房錢。
“悠著點,別都輸光了。”張氏也明白,這是五郎和小七自小就會的伎倆,因此她再次提醒連守信,“要不,等到明天,你連給孩子們的壓歲錢你都拿不出來了。”
這樣被張氏看扁,連守信很無奈。他無奈,屋子裡其他的人卻都忍不住笑起來。
一家子玩了一下晌,玩跳跳棋的那一桌,連守信毫無懸念地輸了,五郎居中,小七贏的最多。三個人都很高興,尤其是輸了的連守信。而連蔓兒這一桌,倒是沒有差別顯著的輸贏。究其原因,是孃兒三個太相互讓著了。
天色擦黑,伺候的丫頭就過來問,要不要吃晚飯。
過大年的習俗,晌午是最重要的團年飯,這一頓飯,一般大家都吃的很飽足,再加上之後的點心、果子、茶水,到了這個時候一般都不會太餓。所以,這一頓。也是年三十這一天最簡便的一頓。
雖是簡便,可還是要吃的。
張氏就放下了手裡的牌,一面招呼連守信、五郎和小七。都可以歇歇,準備吃飯了。
“娘,晚上吃什麼?”秦若娟忙就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問道。
“……就喝碗白粥,隨便吃點爽口的小菜吧。大傢伙還都不咋餓,一會還得吃餃子。”張氏想了想,就道。一面就問連守信他們,“……都想吃啥?”
大家都說就吃粥。
秦若娟記下了,就忙帶了丫頭離開。到廚房去安排。
吃過了晚飯,各院都掌起了燈,院子外頭,各處樹上也掛起了燈籠。御賜牌樓周圍更是燈火通明、香菸繚繞。遠遠近近的。不時有鞭炮聲響起。
一家人坐著說了一會話,張氏就張羅要包餃子。除夕夜一家幾口吃的餃子,張氏歷來不讓廚房裡包,都是她自己動手。如今秦若娟進門,張氏還是依著這個老規矩。
“……我知道,府城裡那些人家,這些事都是讓下人來做。照說咱們家也不是沒有伺候的人,我就是習慣了。感覺只有這樣。才有個過年的意思。這點活,也不累。也不埋汰,一家人一起幹,還親香,還熱鬧。”張氏特意跟秦若娟解釋了一下。
秦若娟進門數日,已經覺察連家與別家的不同之處。比如張氏的寬厚可親,不給媳婦立規矩,比如這一家子濃濃的親情,因此張氏說要自己動手,她一點都不意外。
“娘,您不用特意跟我說這個。我也樂意包餃子。……在家裡,過年的時候,我娘也帶著我們包餃子,一家子吃。過上元節,我娘還帶我們裹元宵。”秦若娟就笑著道。
聽秦若娟這麼說,張氏就很高興。說實話,之前跟秦家太太往來,也嘮過一些家長,張氏那時候就覺得和秦家太太談得來,也就是說在持家過日子上,兩家人的很多理念都是相似的。這也是張氏願意定這門親事的重要原因之一。
果然,秦若娟進門來,各方面大家都相處的很融洽。
這麼說著,一家人就決定自己包餃子。連守信、五郎和小七被趕到了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