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代,官員在任職上,除非有聖旨,否則是不能擅自離開值守的。魯先生在京中任職,也是如此。
“管他能不能來,咱們這個意思得有。你爹啊,是真感激魯先生,也想魯先生了。”張氏就道,“就是魯先生到時候不能來,你爹也明白,是魯先生不得已。”
“這倒是。”連蔓兒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說起來,自從魯先生離開遼東府,除了五郎去京城見過魯先生之外,一家人已經有幾年沒見過魯先生的面了。想起在一起的那幾年光景,還真是光陰似箭。
“想見魯先生也不難。”連蔓兒想了想,就笑道,“等把我哥這件事情辦完了,娘。你就和我爹也出去走走,沒聽我哥說的,外面好多有趣的地方。你們往南。上京城去逛逛,正好去見見魯先生。”
“那敢情好。”張氏聽了,也笑,“我們也去遊歷遊歷。就是,你哥的事情辦好了,還得辦你的事情。你們這兩樁的事情都完完滿滿的,我們身上就鬆快了。出去逛逛。也見見世面去。”
“到時候正好帶上小七,他不是總羨慕我哥嗎。”連蔓兒就道。
“對,沒錯。”張氏笑道。對於未來的生活。張氏也是充滿了憧憬和信心的。
連、秦兩家定親,就有不少的女眷上門來,給張氏道喜,打聽什麼時候成親。張氏和連蔓兒的生活更加熱鬧、忙碌了。幾乎每天都有女眷們到訪。孃兒兩個時常也要出門赴席。回訪。再加上準備家裡準備迎娶。還要暗暗地籌備連蔓兒的嫁妝等,每天從早忙到晚。
這期間,暖棚的圖紙已經賣的差不多了,府城中已經有好幾戶人家或是在近郊的莊子上,還有的就是自家的園子裡,建起了暖棚。所產的菜蔬,自然都是自家食用。從五郎、連蔓兒手裡,也送出了幾分圖紙做人情。
這些新建的暖棚中。自然屬沈家的規模最大,也最有氣派。五郎特意從莊子上挑了熟練的夥計。除了幫忙建暖棚,還幫忙種植菜蔬。許多蔬菜的種子、秧苗等,也是從連家的莊子上運過去的。
除了暖棚,莊子上新的暖房也建了起來,第一批的豌豆苗和蘑菇也已經在市面上出售了。這些豌豆苗和蘑菇的定價自然不會便宜,但也不會昂貴的讓人買不起。作為冬季比較金貴的新鮮菜蔬,一般人家待客的時候,也能買上一些,讓宴席更加體面。至於比較富裕,自家卻又建不起或不方便建造暖棚的人家,對於這些菜蔬則更加的歡迎。
偶爾,暖棚中的菜蔬有了富裕,也會有一些小香蔥這樣的菜蔬會出現在連家的百貨鋪子裡。往往,這些菜蔬剛擺出來,就會被搶購一空。
府城百姓的購買力,還是相當驚人的。
而多了這一個進項,連家人的荷包因此也更加的豐滿,這更是不必說的了。
這天,連蔓兒和張氏剛送走張千戶夫人姐妹倆,外面小丫頭就進來稟報,說是閆道婆來了。
“她怎麼又來了。”連蔓兒一聽說是閆道婆,就微微皺了皺眉。
這個閆道婆,在府城的大戶人家中是很有些名氣的。她住在府城東北角一座道觀裡,每日裡走街串戶,到大戶人家的太太、奶奶跟前奉承。據說是經天上某星宿下凡的一位仙師傳授,很有些道行,會通陰、請神,因為仙師傳授了仙方給她,她還專能治些婦人的無名雜症,尤其擅長跳大神。
連蔓兒家搬來府城住,這樣的大戶,閆道婆自然不會忽略,一來二去,就投了張氏的緣。張氏每月都定例的香油錢施捨,閆道婆每次來,張氏也都不讓她空手。
在張氏的眼睛裡,閆道婆是個半仙人物。
只不過,依連蔓兒看,這個閆道婆不過是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的一個騙子罷了。
偏生這個騙子“道行”極高,這府城裡,就沒有哪個大戶人家的門是她進不了的,有的時候,也頗能辦幾件事情,這府城眾女眷中有不少是這閆道婆的忠實信徒。
連蔓兒雖心裡對閆道婆不以為然,然而,入地隨俗,又礙著張氏,也不好斷然的禁絕。只是背地裡告誡眾丫頭媳婦,又時常地提醒張氏。
“咱們這個月的香油錢早就給了,她上次也來道過喜,拿了不少喜錢。這才幾天,她又來了。”
屋裡除了她們孃兒兩個,都是心腹。連蔓兒因此並不遮掩自己對這個閆道婆的厭煩。
“你出去告訴她,說太太睡了,我正忙著。讓她回去吧。”連蔓兒就吩咐多福道。
“別。”張氏忙就攔道,“來都來了,咱這剛送客人出去,讓她知道了,上外頭去說咱們不敬僧道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