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發現她——是一點都沒注意到——兩人笑得好不靦腆羞澀,又帶著一縷絕對錯不了的溫柔。
小刀的眼神好不和煦親切,神情柔和得像怕嚇著了她,語氣也輕柔得像怕呵化了她,震碎了她。
“是嗎?你也喜歡吟詩作對?那麼改日或許可以一同切磋……是啊,以文會友。”他滿眼寫著歡喜和乍逢知己的欣慰。
“杜公子,您過譽了,蘭兒也不過是稍懂幾個字,怎麼跟您相比?只要您不笑我就好了。”方詩蘭未語先羞,絕豔的臉蛋掠過一抹怯憐。
真是我見猶憐啊!杏兒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罐,酸甜苦辣瞬間瀰漫了喉頭和胸口。
她的眼眶灼熱溼潤了起來,卻仍舊倔強地仰著下巴,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敢跟她搶男人?她黃杏兒可不是個不戰先降的軟腳貨色,她要什麼都會豁出去賭了命地去爭取,這次更不例外!
“那我們不如相約明日一樣在橋頭碰面吧?我有些文理不明白,如果方小姐可以指點我一二,那我就太感激了。”小刀熱切地問道。
“說指點不敢當,但明日蘭兒一定會到的。”方詩蘭嫋嫋婷婷地福了福身,嬌羞道:“還望杜公子指教,別笑我就是了。”
“你確定不讓我送你回家?這樣安全嗎?”他有一絲憂心的問,“如果再像方才一樣遇著登徒子,那可怎麼辦?”
“不打緊的,蘭兒的家也就在前頭,門口有一株梧桐樹的便是。”
“啊,原來這麼近。”小刀笑了,“那我就放心了。”
“嗯,的確應該放心,因為實在有——夠——近。”一個冷惻惻的聲音乍然響起。
“可不是嗎?你……嚇?!”小刀被不知幾時站在他們中間的杏兒嚇到。“杏、杏兒?”
如果說她剛剛的火氣只是在胸口熊熊燃燒,那麼他現在的反應就令她狂熾的火氣轟地衝上腦門了。
“見到鬼啦?”她淡淡地嘲諷,心底卻想哭更想殺人。
小刀英俊的臉上閃過一抹倉皇內疚和心虛,張口就想要解釋,“杏兒,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嗯?”她故意眨眨眼睛,忽然對他咧嘴笑著,笑得他渾身發毛。“喔,那是哪樣呢?啊?”
他的臉一陣紅一陣青,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起。
“杜公子,你有朋友找你,那蘭兒就先告退了。”方詩蘭雖然心頭有些奇異的不舒服感,仍舊溫柔端莊地欠了欠身。
“等等,方小姐,其實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天!他到底在講什麼?小刀覺得自己腦子都錯亂了。
他只是單純的想向精通琴棋書畫和詩詞歌賦的才女討教,而且難得這麼溫雅美麗的書香千金不吝於和他討論,點通了一些他搞不懂的破題和策論,他實在不太想讓她因誤會而生氣。
但是他也不想讓杏兒生氣,傷心難過……要命,他的腦子真的亂成一團了。
沒料到他毫不經大腦脫口而出的話,令杏兒原就懷疑痛楚的心更痛。
“姓杜的,講話小心一點啊!”她用兇悍的語氣來保護自己。
她惡劣的語氣讓小刀忍不住皺起眉頭。
宛若自江南春暖花開、鶯飛草長的四月天跌入了冰冷酷寒的長白山,他一時間還適應不過來,尤其是在和溫柔婉約的方詩蘭交談後,又和刁鑽嬌蠻的杏兒說話,那種天差地別的感覺更是強烈。
他知道杏兒是個心腸善良的姑娘,可她總是個女孩子呀,為什麼就不能跟方小姐一樣秀氣一點?
“還皺眉?”杏兒越看越生氣,嗓門也大了起來。
方詩蘭哪見過這樣陣仗?不禁怯弱地往後踉蹌退了兩步。
“方小姐當心!”小刀直覺伸手扶住她,因為她後頭有顆不小的石子。
“杜、小、刀!”杏兒氣得七竅生煙,忍不住大吼,“你在做什麼?”
方詩蘭不由自主地躲入他的臂彎裡,害怕的發著抖。“杜、杜公子,這、這是怎麼回事?”
“杏兒,你嚇到她了,還不快跟方小姐道歉!”他知道她在想什麼,可是他和方詩蘭之間明明就沒什麼,她怎麼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就這樣吼人呢?
就算她是他最鍾愛疼寵的,也不能這樣是非黑白不辨。
“道、道歉?”杏兒眨眨眼睛,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是啊,你真的嚇到方小姐了。”他不以為然地道。
“你要我跟她道歉?憑什麼我要跟她道歉?”杏兒心頭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