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這種物是人非的感覺令她差點眼睛酸澀落下淚來,忍住聲音中的酸楚,終是放低了姿態,溫聲問道:“樂陽,我們還和以前一樣是朋友的不是嗎?”
樂陽目光輕淺地看著她,忽然輕聲一笑:“是啊,我們還是朋友。”
尤誠和許南南鬆了一口氣,林乞兒臉上也是染上一抹笑,雖然聽著他的輕笑聲,心中的酸楚痛覺更加清晰地湧上來。
她真的不是一個好女孩。
在已經終結的愛情裡,一句朋友,與一句對不起,又有何差別呢?
她終是負了他。
白色蓮花跑車,再次見到它,卻是第一次近距離地接觸到這輛原是為她準備的車子,心中不知是何感覺。
直到坐進車裡,看著車外的風景倒退而去,心中霍然開朗。
那些註定不屬於你的人,就像路邊那些倒馳而去的樹木,只是人生中的一個過客,如果只是因為自己的目光曾長久地停留在它們身上,而因它們的離開變得抑鬱寡歡,那麼,人的一生,又因何而遊走一遭呢?
希望樂陽也能懂得這個道理吧,不要再陷入給自己圈的牢籠裡,看清身邊的人,感受到真正愛他的人的心意吧。
窗外窸窣下起了小雨。
纏纏綿綿的,將那些留在身後的印跡一點一點塗抹乾淨。
林乞兒側身抱住許南南,輕聲喃道:“你一定要幸福。。。。。。要比我幸福。。。。。。”
“你傻啊。。。。。。”許南南將她的頭髮揉亂,笑了,“我們都要幸福才是。。。。。。”
“嗯。”
尤誠回過頭來看了她們一眼,沒有說話,看向樂陽,他的目光剛剛從後視鏡上撤回來,將車停在了一家明亮的藥店門前,淡淡地說了一句“給你買藥”便下了車。
林乞兒怔了怔,尚未來得及說什麼,便不見了他的身影。
“你別去。”尤誠喊住將要下車的林乞兒,自車前的儲物櫃裡翻出一份厚厚的彩色手冊扔到她腿上,憤憤道:“你自己看!”
城市旅遊指南。
一頁頁地翻開,幾乎每一處地方都被做上了標記,什麼地方什麼時間遊玩觀賞,什麼地方可以取景拍照,有什麼特色食品和工藝品。。。。。。
眉飛鳳舞,隨性灑脫,卻是認真到極致的筆觸,字字句句,明媚張揚,甚至能令觀者心中染上層層如日般的溫暖。
林乞兒卻是漸漸呆滯,手指僵硬著翻開了最後一頁。
“如果生命足夠長,我願在以後的日子裡陪你走過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一筆一劃,一字一頓,圍成一個巨大的圓圈,在那之間,是一張明媚自信的笑臉。
那是在市中心會展室演講時的她。似乎有著攝人心魄的美麗,照片中的她神采飛揚,光芒萬丈。
她早已忘了這樣的自己。
尤誠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旅遊手冊塞回儲物櫃裡,轉過頭來,似乎是氣極,低低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樂陽有什麼對不起你?你這樣耍著他玩?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覺得別人都可以做你的玩物,你想要就要想扔就扔?”
“要是不喜歡他,一開始就不要答應他,給了他希望,又讓他絕望,你知不知道你很殘忍?你知不知道得到又失去是什麼樣的痛苦?”
“尤誠。。。。。。你別說了。。。。。。”許南南抱住渾身僵硬著顫抖的林乞兒,眉心緊皺著看向尤誠。
“你別管。。。。。。”聲音稍稍放緩了些,卻仍是怒火朝天地朝著林乞兒吼道:
“你以為他這樣安靜是沒事了嗎?是不在意嗎?你知不知道早上南南一個電話他就跑出來到處找你,卻在看見你之後落荒而逃?你知不知道他常常在夢裡哭喊著讓你不要走?!他那樣一個陽光開朗的人,竟然為了你這樣一個三心二意的女人弄成這副模樣,我都覺得不值!”
許南南咬緊下唇,手指時而僵硬,時而無力鬆開,黑瑪瑙般的瞳孔裡滿是悲慼的痛楚。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漸漸朦朧了明亮透明的窗戶玻璃。
車內卻是顯得愈發安靜,林乞兒渾身顫抖著,在許南南的懷抱裡心中卻是愈發冰涼空寂,甚至能聽見自己腦袋裡嗡嗡的爆裂轟聲。
尤誠正準備再說什麼,樂陽卻是開啟車門坐了進來,一邊的手臂已經被淋溼,提著藥盒的塑膠袋上卻沒有粘上一滴雨水。
將雨傘抖了抖,放到車前,直覺地感到車內有什麼難言的氣流暗自湧動,他微微皺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