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當真了。
他開始懷疑,她在新加坡到底學了些什麼?是不是學得太認真,連怎麼好好說話都忘記了。
頭好痛。
邱卓想坐起身,卻頂不住全身的痠痛放棄地乖乖睡好。
“小卓,你醒了嗎?”
睜開眼,看到一臉擔憂的媽媽。
“我……啊嚏。”感冒了?什麼時候著的涼?
“你呀,昨天玩得太瘋了。”從來滴酒不沾的她,竟然那樣醉暈暈地被澤脈少爺扶回房。
“昨天?我怎麼了?”
“又是醉酒又是發燒的,鬧了一個晚上。”媽媽說著,手探上她的額,很滿意退燒藥的效果。
昨天她一直坐在角落裡等紀澤脈的。她原想等那些圍著她的千金散開後,好請他幫忙找陳默的。可等得太無聊了,她忍不住又喝了香檳。然後……然後因為頭太暈,她就想出去透透氣。看到花牆,她便靠牆坐下了。接下來……
“天吶!”她掩唇驚呼。臉隨著記憶的復甦而漲得通紅。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見到她忽又紅起的雙頰,連忙緊張地問。
她昨天吻了紀澤脈!腦海中閃過零散的片段,雖然前後過程已經全然模糊,但是,她真的記得自己強吻了他。撫上自己的唇,她竟然仍清晰記得他唇的溫度。
完蛋了!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莫名其妙吻上他的。到底是吃錯什麼東西了!
“媽媽,我昨天是怎麼回來的?”她殘存著最後一絲希望,或許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這麼荒唐的事,怎麼可能是現實呢。
“多虧了澤脈少爺。不僅將你送回房間,還讓華伯找來了家庭醫生。”
媽媽的話徹底粉碎了她的美好奢望。
會死得很慘,說不定會沒命回上海了。
那個自負的傢伙……那個傢伙嘴上雖然不說,但她心裡很清楚他一直都對自己的身份頗為在意。如今一群富家千金如狼似虎都沒得手,卻被她這個“幫傭的女兒”給佔了便宜,他不氣瘋了才怪。
“紀澤脈……他人呢?”眯著眼,因為心虛幾乎都不敢直視媽媽。
“真是沒分寸,告訴你多少遍了,要叫少爺,澤脈少爺。”
“媽媽……”她哀嚎。
“澤脈少爺一早上就趕飛機離開了。下次我見了他,會替你謝他的,你就安心養病吧。”媽媽自作主張地絮絮叨叨著。
“走了?”
強忍著心上陣陣的失望。閉上眼告訴自己好好休息,可昨晚那些模糊而殘缺的片段卻仍不斷在腦海裡翻騰。
怎麼可以走呢?難道那個吻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嗎?是連氣憤或厭惡都不會引起的,無關緊要的東西嗎?
“這個價格……”話說到一半,連忙匆匆自手旁紙盒抽了幾張面紙,“啊嚏……”
“少爺,你感冒得這麼厲害,要不要休息一下?”齊叔在一旁關心地問。
“不用了……一切……”不得不再次停下,用面紙解決完問題才繼續,“按田村的這份計劃辦吧。”
“我立刻去安排。”拿過由紀澤脈簽了名的檔案,齊叔恭敬地欠身離開。
“真是被害死了。”單手抵額,怎麼也沒料到,她竟然會送自己這樣一份臨別禮物。
那個單細胞的傢伙,想來也正被頭痛和鼻塞困擾著吧。
回憶起那晚她那些莫名其妙的動作和莫名其妙的話,也只有她才會做得出說得出吧。
踱步至窗旁,靜望著玻璃窗中的自己。眸仍然閃亮,卻不再單純;笑容更加優雅,卻只是裝飾而非發自內心。
一把放下捲起的窗簾。眸中對自己的厭倦一閃即逝,腦海中浮現出一張紅撲撲的咧著嘴的笑臉。
做普通人家的孩子真是幸福。可以這樣毫無顧忌地醉、不負責任地哭或笑。
“少爺,剛剛接到北海道發來的訊息,顏小姐今天中午啟程去了上海。”齊叔有些擔憂地看向紀澤脈,與井上家族的合作案眼看就要收尾,這一放,豈不是前功盡棄了。
“上海?”他抬頭,黑眸中有抑不住的喜悅。
“可是少爺……我們在上海沒有開設公司。”紀氏並沒有在上海發展的計劃,如果放下這裡一切去了上海……
“這不正是她選擇那裡的原因嗎?”他笑,那樣的志在必得、意氣風發。
喻顏,你終於熬不住了嗎?在挑釁地逛遍每個烙有紀氏印記的城市後,終於決定偃旗息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