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那怎麼都掩飾不住的嬌羞，落入他眼中，在心底化成了濃濃的酸澀。

他微動了下唇，想說點什麼恭喜的話，卻是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兩人頓時陷入了一陣沉默。

姜梧桐見他不說話，想了想自己來的目的，自顧自的又跟金亦辰說了一句：“景大哥，這些年真的謝謝你！”

縱然姜梧桐已經跟金亦辰說過無數次的謝謝，可是這一次，著實是金亦辰最不想聽的一次。

他甚至知道，她再一開口，就是要跟他告別了。

而他此生能再跟她這樣單獨相處的時光，怕是再也不會有了。

金亦辰強忍著心底的苦澀，在她再出聲之前，忽然問道：“你跟那位，是怎麼認識的，怎麼就要……成親了？”

五百多年前，魔尊隕落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他那時雖然年紀尚小，但也聽說了一些。

且不說……鳳棲潯是怎麼活過來的，小五年紀那麼小，他們又怎麼會認識？

金亦辰不禁想起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那時她在他眼裡，就只是個孩子，他連多餘的心思，都覺得不該，卻從未想過，那時的她，竟是已經心裡有人了。

“這個啊，”姜梧桐想了想，笑著回道：“景大哥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嗎？那時，我剛從凡人界回來。”

“恩？”金亦辰驚訝的朝她看去。

“我之前因為一樁意外，在凡人界待了兩年。”姜梧桐繼續道：“就是那個時候，我遇到了魂魄依附在凡人身上的九哥，那時我們已經成親了，只是後來，不得已分開了。我一直都在等他回來，現在他終於回來了。”

姜梧桐在說這話的時候，連眉梢都是喜悅的。

金亦辰壓下了心底的酸澀，所以，他終究是晚了一步。

“小五，”好一會兒，金亦辰才開了口，說了他最不願意說的一句話：“祝你幸福。”

祝你幸福。

只可惜這幸福，不是我給的。

“謝謝你，景大哥，你也是。”姜梧桐衝著金亦辰點了點頭，然後便跟他告辭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雖然不知道下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不過如今三界的局勢，怕是我們誰都躲不掉，想來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面了。”

金亦辰點頭：“保重。”

“保重。”

——

第二天一大早，姜梧桐跟姜沉雪還有青衣他們依依不捨的告別，然後只帶走了姜樊和姜沉木，以及小墨。

姜沉雪作為新妖王，妖界的事，需要她出面，青烈天也需要把她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一下。

青衣還有蛇妖王領地的事情要學著處理，更是沒辦法跟她一起走。

至於風意樓，為防止修靈界再搞突襲，鳳棲潯讓他暫時留在姜沉雪身邊暗中保護。

姜梧桐第一次到魔界，發現魔界跟她想象中的，並不太一樣。

從前她還以為魔界真的是處處生靈塗炭，一片寂寥，到了之後才發現，原來這裡也是一片嶄新的天地。

只是魔界沒有白天和黑夜，天空永遠是臨近灰暗的玫瑰色，沒有太陽，只有一輪血色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