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茉說完，如同往常一樣，站起來走了。

只留下了姜梧桐他們。

姜沉木聽完九茉所說的那些，心中看到了一絲希望，忙上前揪住了姜梧桐的袖子，跟小時候那樣，輕輕的晃著，用撒嬌般的語氣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姐……”

姜梧桐沒理他。

“姐……你看，其實九茉也很可憐的，如果我們沒來，她就要一個人看著所有的族人死去，然後孤零零的守在這裡了……”姜沉木試圖來喚醒一點兒姜梧桐的同情心。

“所以你覺得你從現在開始無法走出去，走出去就是灰飛煙滅，這樣救了人覺得自己很偉大了？”姜梧桐氣不打一處來，是，她是同情九茉，可是她弟弟呢？

現在等於是，就算她拿走了鑰匙，如果她不能成功的開啟神界，那就仍然等於她一輩子也見不到姜沉木了，甚至連他什麼時候會死都不知道……

這個結果非但沒有更好，甚至是更糟糕了。

姜沉木又晃了晃姜梧桐的胳膊：“姐……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出去的。”

他那雙明亮又真誠的眼睛，看著姜梧桐，聲音堅定而自信：“其實昨天來的時候，九茉問我會不會後悔，我說不會。然後我又問她，我是不是真的這一生都沒有離開的機會了？”

“她說有，就看你有沒有本事來救我了。”

“我在那個時候，忽然就什麼也不怕了。因為我知道，姐你一定會來帶我出去的。對不對？”

他語氣之中的自信，讓姜梧桐的鼻子驀地一酸。

所以他其實是那麼相信她，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嗎？

他明明知道等待他的是什麼，縱使當時還不知道離開這裡就會死，可留在這樣也一樣可能是生不如死。

因為這一生實在是太漫長了，漫長到別說現在他跟九茉之間還沒有感情，就算是以後有了感情，困於此地，也會磨滅他所有的意志，鬱鬱寡歡。

所以姜梧桐才捨不得，捨不得他為了她做出這樣的犧牲。

可現在，他們竟然誰都沒得選擇了。

鳳棲潯看了白蒼一眼，白蒼忙拉了白穹扶著風前輩出去，雲天在外面放哨，也被一起拽走了，客廳裡只剩了姜梧桐，姜沉木還有鳳棲潯。

“說吧，為何要擅自做主？”人都走了，事情也無法挽回了，那總要弄清楚。鳳棲潯拉了姜梧桐坐下，朝著姜沉木問道。

姜沉木站在兩人面前，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有些不安的撓了撓頭髮，小聲回道：“是姐夫你教我的，以不動聲色來麻痺對手，以達到目的，然後權衡代價的大小來決斷……”

他還沒說完，姜梧桐抄起手邊的水杯就朝著他砸了過去。

然後又扭頭瞪向了鳳棲潯。

鳳棲潯摸了摸鼻子，他實在是冤的很，他哪裡想到這小子如此物盡其用，把他曾經教過他的東西，轉手用到自己人身上來了？

姜梧桐就這一個弟弟，當年還在長安城的時候，鳳棲潯就對他極為重視，只要有機會，就會教他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