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片刻的對視，一閃而逝。

快的彷彿只是眨了個眼的功夫，可是對視的那一剎那，蘇綺的心底，竟是莫名的生出了一眼萬年的錯覺。

無論他們之間有過怎樣的恩怨糾葛，那一眼，彷彿是隔著千山萬水終於重逢，心中悸動，眼淚幾乎要翻湧而出，又彷彿這一眼，就是此生最後一眼，這分別，就再也沒有歸期。

情緒太多，愛恨也太多。

若是曾經她不那麼倔強，或許現在已經執手成雙，可若當初不那麼倔強，她還是蘇綺嗎？

蘇綺輕眨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燕敘寧已經策馬遠去。

姜梧桐注意到蘇綺有些失神的複雜目光，心下驚訝，莫非，蘇綺跟燕敘寧之間，真有什麼過往不成？

上一次她在行館外見到受傷的蘇綺，回去後聽說蘇綺去過北地，跟燕敘寧認識也不奇怪，可是這兩人之間，怎麼都不像是認識那麼簡單啊！

就在姜梧桐思量之間，慕容玥瑤已經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她身上還穿著喜服。

今天離開之前要去宮中拜別，慕容玥瑤是要穿喜服的，她是遠遠的看見了姜梧桐在這裡等她，所以換乘了下人的馬車過來的。

她叫馬車去一旁等著，然後朝亭子裡走了進來。

慕容玥瑤顯然是沒想到蘇綺也在，她輕哼了一聲：“蘇大小姐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哦，不對，現在已經不能叫你蘇大小姐了，你已經是太子的妾侍了，連個名號都沒有，還真不知道怎麼稱呼。”

蘇綺又豈是那種能忍氣吞聲的人，當即便刺了回去：“皇后老早就準備好了你的前程，你要是不知道你早晚有這一天，你會安安分分的出嫁麼？既然都做好了當棋子的準備，這會兒再來怪別人有意思嗎？”

慕容玥瑤被她噎了一下，冷笑道：“是啊，我的確不過是一枚棋子，但不也是拜你所賜嗎？得多虧了你做了太子的賢內助，居然說服了燕敘寧改變主意，我還真得謝謝你這個大媒人啊！”

蘇綺臉色一凝，條件反射的瞥了姜梧桐一眼，然後衝著慕容玥瑤喝道：“那我就祝你跟燕敘寧百年好合，行了吧！”

話落，吹了一聲口哨，不知從何處跑來一匹馬，蘇綺腳尖一點，用輕功跳出亭子，翻身上馬，絕塵而去。

慕容玥瑤哼哼：“我怎麼聽著她倒是跟吃醋似的！”

姜梧桐的注意力卻是在慕容玥瑤的上一句：“你說是蘇綺說服了燕敘寧，跟皇后合作，最後讓你出嫁的？”

慕容玥瑤愣了一下，回道：“好像是這麼回事兒，我也是聽我爹說的，就在中秋後的那天下午，蘇綺去找了燕敘寧，然後第二天燕敘寧就進宮請旨了。”

隨後又道：“你也別多想，她說的也沒錯，皇后老早就準備把我嫁給燕敘寧了，是我自己做的決定，即便是燕敘寧當初沒有提出想娶你，皇后也會想辦法把我送給燕敘寧的。所以我嫁給燕敘寧，也跟你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