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梧桐彎腰，直勾勾的盯著小山那雙早已驚慌不已的眼睛。

小山是真的害怕，若不是太害怕了，昨晚上也不會被打了之後就什麼都說了，他其實嚇的要死，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到現在為止所說所做的一切，都是屈從於本能的。哪怕出賣了最信賴的人，他也只是因為害怕。

姜梧桐將他的害怕和驚慌看在眼裡，小山對著姜梧桐的眼睛卻是隻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又做了什麼。

姜梧桐勾了勾唇角，輕聲問道：“你是不是親眼見到當年我在去桐縣的途中病重的？”

小山應道：“是，是。”

姜梧桐又問：“那你還記得，我是被送走了，是嗎？”

小山回道：“是，你被送走了……”

姜梧桐笑了笑：“所以你其實也不知道我去了哪裡，只是因為我被送走了，你就認為我死了，是這樣吧？”

姜梧桐的目光彷彿穿過了小山的瞳孔，刺進了他的心裡去。

他幾乎完全無意識的回道：“是，小的，小的是猜測的……”

姜梧桐繼續道：“那你告訴我，是誰讓你撒謊說我死了的？”

小山幾乎哭出聲來：“昨夜，昨夜我忽然被抓到一個暗室裡，他們不停的打我，讓我，讓我說翁主已經死了，翁主是假冒的……”

“那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錯了？”姜梧桐輕眨了一下眼睛。

小山渾身一震，伏地哭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小人，小人是被屈打成招啊！”

姜梧桐此時已經錯開了身子，小山伏在地上，沒人看見，他雙目渾濁，早已沒有半絲清明。

皇后的臉色此時已經是一片鐵青。

姜梧桐福身道：“皇上，皇后娘娘，小山自小就膽小，受了驚嚇難免胡言亂語，當年我病重被送走的時候，他也不過七八歲的年紀，真有什麼事，也不可能告訴他知道。”

她嘆了口氣，憂傷道：“我娘已經過世多年，若她還活著，定然不會讓我蒙受如此不白之冤的，還望皇上明察，還我一個清白。”

皇上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皇后一看情勢不對，忙起身請罪：“皇上，臣妾一時糊塗，聽風就是雨，沒能查明事情真相，還請皇上恕罪。”

鳳清玉那就是皇上面前不能提的禁忌，但是鳳棲潯跟姜梧桐兩個人卻接連提起此事，他們都不知道鳳清玉還活著，但是她知道啊！

這件事再糾纏下去，恐怕皇上就要真的懷疑她別有用心了！

“好了，”皇上站了起來，對皇后道：“皇后，以後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就不要拿來煩朕了，朕沒工夫陪你在這裡斷案！”

然後直接離開了。

皇后幾乎咬斷了銀牙，可是卻不敢說一個“不”字，這次她只想著打姜梧桐一個措手不及，卻沒想到居然弄巧成拙了。

她攥緊了拳頭，扭頭看向姜梧桐，冷笑道：“姜梧桐，你倒是得了你孃的真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