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敘寧垂下的手指，微不可聞的輕顫了一下。

他微微斂了雙目，眸中極快的劃過一道暗芒。

他嗖的轉過身來，伸手再一次捏住了蘇綺的下巴，迫使她仰頭與他對視。

他雙目猩紅，沒有絲毫的憐惜，對著上身僅剩一個肚—兜的蘇綺，字字誅心：“我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下賤了？你以為你脫了，我就願意碰嗎？你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不稀罕！”

蘇綺大概長這麼大，都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令她難堪的話。

或許也有過，但是她一向不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這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刺刀，狠狠的紮在她的心上。疼的她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連她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她竟然會狼狽至此。

若是從前，不要說燕敘寧跟她說這種話，他哪怕是諷刺她一句，她都能轉頭就走。

即便當初她作為俘虜留在燕敘寧身邊的時候，也照樣是端著她蘇大小姐高高在上的架子，看人都是抬著下巴的，驕傲張揚到了極致。

可是現在，她卻親自，把自己放在泥裡讓他去踩。

蘇綺的眼底不知怎的忽然就氤氳出一層霧氣，她鼻子有些泛酸，卻是死死的咬住了牙齒，不敢讓眼淚落出來一滴。

是不能。

她可以死，但她不能退縮。

甚至有那麼一刻，她覺得燕敘寧就這麼掐死她也是好的，至少她不用再為了自己的目的這麼低三下四的求他，不用被他如此的折辱。

自薦枕蓆這種事，以往她做起來一向是毫無壓力的，她覺得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就是睡上一回又如何，她跟京中那些自小學習女則女戒，只會三從四德的女人不同，她根本就不在意這個，大家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可是面對的是人燕敘寧，為什麼她就忽然如此的難堪呢？

這一刻，蘇綺幾乎真的要退縮了。

她真的什麼都不想去管了，只想逃離他鄙夷諷刺的目光，她怕自己再這麼下去，真的會萬劫不復。

可是她即將要抬腳那一刻，她再一次想到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

她來的時候，覺得自己是沒有什麼不能承受的，無論燕敘寧要對她做什麼，只要他肯合作，她都不會退縮。

她是抱著這樣的目的來的。

若是她現在走了，那她曾經所付出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

蘇綺要往後退的腳，忽的向前邁了一步，兩人之間原本那只有一步的距離，此刻徹底的被拉在了一起。燕敘寧的手還在捏在蘇綺的下巴上，可蘇綺的手，卻已經抱住了他的腰。

蘇綺個子高挑，身材凹凸有致，擠在肚—兜裡的美好風景，更是白嫩挺—翹，此刻就擦在燕敘寧的胳膊肘下，這麼貼著，燕敘寧自來就不是什麼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再加上今日還喝了不少酒。

他另一隻手緊緊的扣住了蘇綺的肩膀，低頭幾乎貼上她的面頰，眸中染血，幾欲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