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梧桐看她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勸了。

不過，姜梧桐還是跟她說了一句：“離開這裡之後我就要離開了，以後或許會回來，或許不會。倘若有朝一日我回來的話，你改變主意了，我依然可以幫你。”

她這一走，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回來，但世事難料，或許有緣分的話，她們還是會再遇見的。

這一次慕容玥瑤倒是沒有拒絕：“好。”

兩人相視一笑，卻都莫名的有一絲滄桑之感，明明也沒有過多久，卻偏偏像是經歷了半生一樣。

“對了，你們打算如何處置燕敘寧？”姜梧桐問道。

“廢了他的手腳，關進了天牢，他如今已經是個廢人了。”慕容玥瑤頓了一下，覺得有些可笑：“說來……他這次回來以後，倒像是有種心如死灰的感覺，所以我們才贏的這麼容易。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左右，也與我無關了。”

她跟燕敘寧之間的那一點兒夫妻情分，遠不及他們之間的仇恨來得深刻，如今燕敘寧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她一手造成的，慕容玥瑤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這件事，也該放下了，否則只會徒增煩惱。

“你若是想見他，我可以帶你去，你想如何處置他，也隨你。”慕容玥瑤覺得，姜梧桐刻意來這裡，或許不止是為了見她，還有……找燕敘寧報仇吧？

所以就算是姜梧桐打算殺了燕敘寧，她也不會覺得意外。

姜梧桐搖頭：“不必了，他在長安城的時候，我見過他，他問了我一句話。”

“什麼話？”慕容玥瑤驚訝。

“跟你一樣，問我蘇綺怎樣了？當時是我帶走的蘇綺，他看到了。”姜梧桐輕嘆：“我想，他這一生，最大的懲罰，應該就是，在他親手殺了那個人的時候，才發現，那是他深愛的人吧。”

姜梧桐聽到過那時，燕敘寧悲愴的嘶喊。

那是一種後悔又絕望的聲音。

只可惜一切都不可能重來，若是早一點，哪怕是他能明白，他是喜歡蘇綺，而不是想佔有她，那或許，也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但那個時候，或許他的野心淹沒了他的情感，最終讓他選擇了一條對愛人最殘忍的路，同時也是對他自己最殘忍的路。

姜梧桐曾經對感情的理解，只在於兩個人相互吸引，在一起開心快樂，然而經歷了很多事以後她才明白，感情原來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的東西，但同時又是最簡單的。若是愛，就去爭取，去珍惜，別錯過。

因為誰也不知道一次錯過之後，還有沒有下一次的重逢。

跟慕容玥瑤告別之後，姜梧桐跟青衣回到了孟州城，把事情告訴了慕容喻。

既然北伐已經沒有必要繼續下去，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也跟他們無關了。在姜樊給慕北城的信寫好之後，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四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燕國新帝燕敘則發帖跟寧國求和，慕容喻請旨駐守北關，也算給了慕容玥瑤一個依仗。

而望北城的山上，寒冬立在一座孤墳前，神色柔和。

“大小姐，往後，我陪著你吧。”

【PS：少年篇到此結束，下一篇重逢，九哥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