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也不知自己高喊了句什麼,猛然睜眼坐起,對上一雙澄澈如水的眼眸,眸間氤氳,似有心疼,有憐惜,有自責。
“殿下做噩夢了?”
“不是。”秦驚羽喘著氣搖頭,軟軟靠進他伸過來的臂彎,由他給自己穿上外衣,拭擦汗水。
這不能算是噩夢,只是那場景好生熟悉,猶如電影片段徐緩播放出來,不覺是夢,倒像是真實情景再現。
怎麼會這樣?
秦驚羽悶頭回想,眼角餘光不經意間捕捉到他眼中流露出些許哀傷,不由得微怔發問:“出了什麼事嗎?”
“殿下……”
燕兒微微低頭,面色沉靜,說得極慢:“去往北涼的影士回來了。”
“真的?!”秦驚羽一拍案几,喜道,:“他們怎麼說”見到劉吉沒有?都有些什麼訊息傳回來?”
燕兒抬眸,眸底深不可測,半晌才輕嘆:“劉吉,也跟著他們回來了。”
秦驚羽聽得一愣,腦袋沒能轉過彎來:“什麼?”
“劉吉……也回來了。”他垂首,面露悲慼,低道,“這是劉吉留給殿下的,殿下自己看吧。”說罷,從衣袖裡取出只漆盒,推到她跟前。
秦驚羽盯著那盒子,眼睛發直,手指按在盒蓋上,慢慢開啟。
盒子裡,靜靜躺著一根束髮的青綠竹簪,已經失了最初的色澤,尖端更有一抹暗紅。
“這是……是……”嘴唇嚅囁著,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還是燕兒清了下嗓子,目光黯然,幫她接下去,“這是劉吉的遺物。”
秦驚羽心裡已有猜想,聞言仍是一震:“遺物……”
“是,影士搜尋數月,最後在北涼邊境之慶豐的一口廢棄枯井中找到他……”
“枯井……”
“是,不僅是他,還有數十人,均是統一著裝的年輕男子,身首異處,血染四壁,場景十分慘烈,死前想必是經歷了一場可怕至極的大屠殺……”
砰然一聲,秦驚羽推倒了面前的案几,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備車,我要出宮去!”
燕兒伸手攔住她:“靈柩今晨運回天京,我已經讓楊崢在山莊附近擇地厚葬,加人也予以優厚撫卹,並無異議。棺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