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愣在院子裡。半天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沈媽。咱們出去看看。”說完牽著嘟嘟出了門。
外面大堂裡。傳來一陣大罵聲。沈媽護著海棠躲在柱子後面。偷偷向外看。夥人坐在廳堂裡。其中一人罵罵咧咧地。“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可以拖著不還。我就不能坐在這裡?這是什麼理?”
“王老大,您這樣,讓我怎麼開店做生意?有生意也被嚇跑了啊,沒生意。您讓我怎麼還您銀子?”掌櫃的女人低三下四地給他行禮,那女人身後還站了兩個十多歲的孩子,一男一女,男孩手裡拿著鍋鏟,站在女人身後,怒視著那幫人,女孩在一旁扯著他,生怕他去打人。
“你把客棧賣了不就有錢了?”
“賣了?這是我家那口子留給咱們孃兒幾個的,怎麼能賣啊?王老大。您行行好。再寬限些日子,喏。這點銀子就算是利息好不好?”從懷裡掏出剛剛海棠給她的定金,雖然不捨,不過還是遞了出去。
那老大看了眼銀子,雖然大不,但也有一兩的樣子,“好,別說我不給你家那口子面子,這銀子我先收著,你還是快些去湊銀子,你們要吃飯,我這些兄弟也要吃飯啊。”說完一揮手,那夥人便都隨他出了門。
“娘!你怎麼可以把那錢給他?給了他,明天客人吃什麼?”男孩不滿地埋怨。
“大哥,不然怎麼辦?好不容易來了個客人,難道又要被他們嚇跑嗎?”女孩不理解他的不滿。
“好了,都別說了!你快去做飯,剛剛那些菜都被他們毀了,別把客人給餓了。”話還沒落,便看到柱子後走出來的人,“客倌?你們怎麼出來了?”
海棠摸了摸肚子,“實在餓得不行了,所以出來看看。”
掌櫃地臉上頓時暗了些,推著兒子,“快去!別讓客倌餓壞了。”然後對海棠行了一禮,“真是不好意思,因為出了些事,所以怠慢了,還請客倌不要生氣。”
“來,說說剛才是怎麼回事?”海棠並不是想管閒事,不過,這住的地方如果不安全,還是不行的。
掌櫃的為難地看著他們,“客倌,您不用擔心,那些人只是找我的麻煩,不會影響到您的。”
海棠翻了翻眼,誰說不影響了?現在都沒飯吃。“說來聽聽。”
“先夫過世時,為了治病欠下了一批銀子,本來是不多地,只有三十兩,可是到如今已經過了大半年,利息加起來就有五十兩了,咱們哪裡有錢還啊?這小店子生意也不算好,再加上他們隔三差五來收債,嚇跑了好些客人,我、我根本就沒辦法。”說著說著,掌櫃的便嚶嚶地哭了起來。
聽到這裡,海棠點了點頭,這樣的生意,想要還五十兩銀子,還真是有些天方夜譚,“以後呢?你準備怎麼辦?”
掌櫃的搖搖頭,復又好像狠了心,“實在沒法子了,我就把這店給頂出去算了。”哭聲變得越來越大,喘氣聲也越來越大,彷彿已經無法呼吸般。
“沈媽!”海棠看她不對勁,便著急地叫沈媽看看。
沈媽一搭她的脈,然後幫她摸著後背,隔了一會兒,掌櫃的喘息聲也小了些,“多謝,我沒事。”
“掌櫃的,船到橋頭自然直。你放心好了,我會在這裡住些日子,銀子也不會少你們的。”
“多謝客倌,多謝!”掌櫃的看他們並沒有走地意思,便鬆了口氣,呼吸也更順暢了。
回了院子。沈媽問海棠是不是想要頂下這裡?
“你怎麼知道?”海棠笑了,沈媽雖然不能說話,可是總能猜出自己的心思,“咱們總得要有個落腳的地方,五十兩,不算多,我們還有,我地想法是讓他們繼續在這裡幹活,並不是全頂下來。咱們只是坐收銀子就成。”
第二日,海棠換了身衣服,上街走了走。順便向其他人打聽這家客棧地事,若要合夥做生意,總得先了解對方是什麼人。
餘杭的人對他們母子三人的評價還不錯,這家掌櫃姓劉,都說是挺老實的,一直在這裡經營客棧,半年前老闆死了,留下孤兒寡母,還欠了債。實在是不容易。聽到這些海棠心裡也有了個譜,只要是人規矩,其他的都不重要。
過了幾日,海棠找來了掌櫃的,“掌櫃地,你若是想把這店賣出去,想賣多少錢?”直接地問著她。
“您、您想頂下來?”掌櫃的有些無措,雖然是起了這心,可真是賣還是捨不得。
“咱們想在餘杭落腳。先前看了幾處生意,都不滿意,覺得你這兒挺好,正巧,你也說了實在不行就頂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