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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著眼淚得意地笑。八個月大的時候,有天突然開了腔了,叫了聲娘,整個園子裡只要有人抱著他玩,他都叫娘,叫得他老媽一肚子火,再後來,三奶奶、姑姑、姨姨、姐姐叫個不停,爽得眾人,看到他就差喊“心肝寶貝”了。

夏天來臨的時候,宮裡傳來了來年遷都的訊息,方家老爺不在遷都之列,留守陪都,任應天府尹。而葉家先行舉家北遷去了北京,訊息傳開之後,葉家來了人,送了些銀兩布匹,說是給小姐將來留著備用。葉海棠讓小晴備了些回禮,祝賀喬遷之喜。

海棠實在不喜歡這時候的小孩衣服,便讓小晴做了背心和小短褲,這小子穿著很是精神,又涼快,他老媽眼饞得緊,求小晴做了件無袖衣,還千發誓萬發誓只在睡覺時間穿。

端午節過後的晌午,窗外的太陽已經有些灼目,眾人都懶懶地坐在方榻上避暑,文婕又彈起了那首“誰動了我的琴絃”,海棠邊搖著扇邊唱著歌,幾個丫頭打瞌睡的打瞌睡,做針線活的做針線活,三嬸則陪著她家寶貝在床上睡覺,細心的給他哼著曲兒打著扇。這個三嬸已經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嘟嘟身上了,每日早起念過經,就來了棠園,呆到晚上才回去,都成了全職保姆,海棠有時怕她累著好言勸她別太操勞,她就生氣地問是不是嫌她命不好怕害了孩子?除了嘆氣已經沒有別的話能說。

在園子裡曬豆莢的何嫂喚了聲,“大少爺。”聲音不小,屋子裡的人立馬都換了個樣,本來都懶在榻上打瞌睡的全都跳下了榻乖乖站立著,文婕也不彈琴了,不安地立坐在榻上,只有海棠沒有動,依舊半躺著搖扇。臉色陰沉地方楚亭走進了房間,海棠不情願的下了榻行了禮,落了座小晴上了茶,桔子拿著扇給他打扇,看得海棠直翻眼,本來閒散的屋裡被他搞得人仰馬翻,這人怎麼就不肯讓她舒心點,隔那麼久就來找下茬。“你們都出去!”聲音裡帶著憤怒,幾人不情願地告退。

這當兒,嘟嘟醒來了,哇哇哭了幾聲吵著瞌睡,三嬸抱著從裡間走了出來,方楚亭一楞,起身行了禮,“三嬸,您在這兒啊。”

三嬸點了點頭,“楚亭來了,海棠,我帶嘟嘟出去玩會兒,你們聊。”嘟嘟卻不樂意了,好不容易園子裡來了個生人,卻要把他抱出去,在三嬸身上使勁地歪著身子,口裡嚷著,“娘,抱,抱。”

這不會看眼色的兒子,海棠走過去抱了過來,哄著,“嘟嘟,和三奶奶出去玩好不好,娘有事兒呢。”死小子猛搖著小腦袋,用力抱住她,眼睛卻滴溜溜地看著他爹。

兩父子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一陣,嘟嘟突然嘻嘻一笑,身子向他歪去,方楚亭臉上一紅,也不伸手,只是看著兒子在表演,兒子別了彆嘴,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說了聲“抱”把手伸了過去。方楚亭一臉尷尬杵著沒動,三嬸在一旁皺了下眉,輕咳了聲,他才伸手抱過了兒子,兒子笑嘻嘻地抱著他爹,伸手玩著他爹的頭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海棠心裡一陣火大,這沒良心的臭小子,平日裡都是你老孃帶你,這頭一次看到你爹就粘了上去,真是讓人傷心。

沒玩得兩下,可能是他老爹只是抱著也不逗他玩,嘟嘟扭了幾下腰子,不樂意了,又伸手向著三嬸,由三嬸接著出去玩了。屋子裡留下兩個臉色都不爽的人,海棠走到榻邊坐下,搖著扇,“相公,有什麼事嗎?”

方楚亭還沒有從見到兒子的情緒裡抽出來,頓了頓,“皇上要北遷了。”聲音裡帶著傷感,聽得海棠一怔,皇上北遷他傷心什麼?

“聽說了,怎麼?”

“怎麼?”他的眼睛裡充滿血色,抬眼盯著海棠,接近吼的聲音“她也要北遷了!”

摸了摸後腦勺,“誰啊?”

“葉海棠,你別告訴我你忘記了!如果不是你,她又怎麼會落得今天這步田地。”

老實地點點頭,“你還真沒說錯,我是忘了。”

“你忘記了,哼!我可沒有忘記!告訴你當日所受的辱,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我一定會讓你們葉家賠上一切。”

很好奇,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八卦之心一起,海棠湊向已經快失去控制地方楚亭,“那個,相公啊,葉家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和我有什麼關係?”

方楚亭怒火上頭,這女人還裝出一副好奇地樣子,揮手把桌上的茶杯拍到了地上,一手掐住了她的脖子,“你還裝蒜!還真是和你爹一模一樣,成天裝出一副無害的模樣,其實是蛇蠍心腸,背地裡不知道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門裡的聲音引進了園子里人的注意,三嬸敲了敲門,“楚亭!海棠!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