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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一早,莫梓宸便帶著秦栩栩來到陵寢前。莫梓宸抱著毓玹對著陵寢高聲說道,“兒臣今日帶毓玹來拜見父皇母后,以謝父皇母后在天護佑之靈!”
說完之後,轉身將毓玹交給侍墨拉起秦栩栩的手說道,“地宮中陰寒,玹兒太小恐怕受不了寒氣。就讓抱琴侍墨她們抱著在外面等著吧。”
秦栩栩回身看看侍墨懷中乍著小手想要她抱的毓玹微笑湊過去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吻說道,“玹兒乖,等孃親出來哦。”
地宮中,祭品早已備好。
莫梓宸帶著秦栩栩跪在蒲團上慎重的磕了三個頭之後拿起了桌子上的檀香點燃插入香爐,碎碎念道,“想來,明年這時玹兒也應該會走了,到時候讓他親自給父皇母后上一炷香以慰父皇母后在天之靈。”
“只是,現在只有玹兒一個孩子不免有些孤單……”莫梓宸說著回頭看向秦栩栩,“若是父皇母后能保佑栩栩明年再給玹兒添個伴兒,便更好了。”
秦栩栩垂著眼瞼淺笑,纖長的睫毛顫抖輕輕點頭小聲說道,“父皇母后放心,兒臣一定盡力。”
出了地宮,秦栩栩看看遠處山頂的小山門微笑對著莫梓宸張開了雙臂,“阿宸,揹我上山。”
而莫梓宸就在眾目睽睽下對著秦栩栩寵溺一笑心甘情願的走到她身前蹲了下去,溫柔的聲音生生讓這本就暖意盎然的三月溫度又驟然提高几度,“上來吧。”
站在旁邊的安德禮看著眼前的此景心中暗道,世間情愛他這輩子自是無福消受了,若是有來生,也能有這樣的一人心,哪怕只經歷一生也是好的。
山上行宮中,照例已擺上了早泡好的顧渚紫筍。
茶香四溢伴著曲水流觴讓侍墨懷中的毓玹都睜大了黑眼珠看不夠。莫梓宸抱過毓玹讓他摸了摸曲水流觴中流過的山泉水,那泉水微涼沾在指尖上激的毓玹興奮的拍手咿咿呀呀的笑個不停。
莫梓宸笑道,“看來,我們的玹兒也是喜歡這裡的。”
秦栩栩掀開紗帳看著殿外一眼望不到邊的竹海興奮回頭說道,“阿宸,明天早上可以陪我去看日出麼?”
“想看日出?”莫梓宸點頭,“這行宮後面便是看日出最好的地方。”
……
入夜之後。
沐浴回來的莫梓宸還未走到房門口,便聽到了屋內傳出來的琴聲。聽到琴聲,莫梓宸停下了腳步。
只是,聽著聽著莫梓宸便覺得不對了。
屋中秦栩栩彈奏的是白頭吟,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是再美好不過的詞了,只是這詞漸入尾聲之後,秦栩栩在勾動琴絃時直接將跌宕的琴聲帶入了卓文君所作的另外一首名詞——訣別書。
“春華競芳,五色凌素,琴尚在御,而新聲代故!
錦水有鴛,漢宮有木,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於淫而不悟!
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屋中的秦栩栩似乎完全進入了那訣別書的情景,琴聲勾挑間滿是嗚咽凝滯,聽得讓人幾欲心碎。尤其是彈到那句朝露晞,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時,他更是忽然想起那日在御花園中秦栩栩站在怒放梅園中輕笑說的那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像是條件反射一般的趕在她那句與君長訣彈出之前推開了門,“栩栩!”
“嘶——”秦栩栩被他猛然推門聲嚇的手下一抖,勾著琴絃的手指一抖立時便將嬌嫩的指尖劃出了一個深深的口子。
琴絃顫抖,琴音錯亂卻及不上此刻莫梓宸混亂的心。箭步衝到秦栩栩的琴案前將她的手指含入口中,吮吸間血液的腥味在口腔中瀰漫,可這樣的吮吸卻讓秦栩栩心頭一陣嬌顫,企圖將手指抽/出,“不過一個口子,沒事的。你剛剛是怎麼了?嚇了我一大跳。”
“沒什麼。”莫梓宸鬆開了口略顯彆扭的別過臉,“好好的,彈這個曲子做什麼?”
秦栩栩也知道自己剛剛彈了不太’吉利’的曲子,伸手抱住他的腰身說道,“我只是彈著白頭吟,順著就想起了訣別書……你若是不喜歡我以後不彈就是了。”
“嗯。”莫梓宸看著在他胸口蹭著的毛茸茸的小腦袋,伸手揉了揉她的長髮將她緊緊的貼在的胸口說道,“以後,這個曲子不許再彈。一切哀怨的曲子,都不許你再彈。若是讓朕發現你不聽話,你便等著朕的修理吧。”
“你要怎麼修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