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坐下以後,一顆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蚩尤,你或者沒弄明白。」坐回位子上的熾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我只是要你告訴我,這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蚩尤端起的茶杯停在了嘴邊。
「或者我該問,是誰這麼有能耐,居然能在短短的時日之內,策反十八族中那些忠心耿耿的將軍們呢?」熾翼重重地放下了茶杯:「最好別告訴我是你!」
「這……」蚩尤滿面的猶豫之色。
「蚩尤。」熾翼挑起了眉毛,直視著他:「你是數一數二的驍勇戰將,才智謀略也是上上之選。不過,真要做得如此高明,恐怕還欠了一點火候。要真是你做的,我自此以後倒是要對你另眼相看了。」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弦外之音,蚩尤也不是傻子,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懇請赤皇恕罪。」蚩尤再一次屈膝跪下:「蚩尤並沒有居功之意,但這件事情實在複雜蹊蹺,屬下一時不知如何向大人呈報。」
「大膽!」熾翼用力一拍書案:「你真把我當成傻瓜了嗎?」
隨著熾翼一拍之下,那張白玉書案非但裂痕遍佈,而且少說往地下的青玉磚裡下陷了五寸,連門邊的化雷見了,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蚩尤更是嚇得冷汗淋漓,一時間口舌僵硬,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回話才能平息赤皇的滿腔怒火。
「蚩尤大人,您還不細細地把經過說給大人聽嗎?」一旁的化雷知機地提醒他。
「赤皇大人,蚩尤知罪了!」蚩尤定了定神:「事情是這樣的……」
第二章
「那個幫了你大忙的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等到蚩尤的回報告一段落,熾翼臉上的怒火也平息了下來,他若有所思地問道:「那你可曾察覺到什麼奇怪的地方,比如說外貌特徵像是哪一族之類?」
「這人來去無蹤,始終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聲音也刻意改變過了。我原本不願信他,直到他用赤皇大人交代給我的命令相要脅,我才不得不與他合作。」
蚩尤有些慚愧地說:「我曾試著制服他,卻沒料想他精通高深術法,那不過是個虛形幻象而已,根本無從查起。」
「只是猜測,就知道我定的計畫。單憑口舌,能夠策反十八族主將……這人真不簡單。」熾翼面色凝重了起來:「我火族之中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他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屬下並非刻意隱瞞大人,只是那人讓我不要向赤皇大人吐露,只說是受過大人的恩惠,想要暗自報答一下大人罷了!」
「要說仇人我是有不少,至於什麼受恩報答的,八成只是藉口。」熾翼還在深思,朝跪著的蚩尤揮了揮手。「既然說清楚了,這事也不怪你,你下去吧!」
「屬下違背軍令,還請赤皇大人從重處罰。」蚩尤依舊不動,一臉沉痛地請罪。
「好了,你也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熾翼笑著說:「你受封北方將軍,統領北方十九族,現在算是火族重臣。何況你這麼做也是為了大局著想,我怎麼會罰你呢?」
「多謝大人!」蚩尤一抹冷汗,終於放下了七上八下的心。
「你去吧!」熾翼微微頷首。
直到蚩尤告退走遠,化雷才走了過來。
「赤皇大人。」化雷站到熾翼身邊:「我總覺得這蚩尤城府頗深,不太可靠。」
「從他第一天來見我,我就知道這人野心不小。」熾翼冷笑一聲:「他一直有心吞併北方神族,我給了他這個機會,他當然會好好利用。」
「那麼……那個什麼神秘的人,是蚩尤編造的不成?」化雷驚訝地問。
「他要有那種本事,也不用等到今天,來讓我給他機會了。他也算是難得的將才,只可惜好大喜功,急於求成,所以始終難成氣候,不足為慮。」
熾翼站了起來,踱了幾步:「至於那個神秘人,既然這麼多人眾口一詞,必然是真正存在的。能夠抓住他人的弱點,或利誘或使計,單憑小小手段就策反了一向忠心的十八族主將……真是令人畏懼的才智啊!」
「那這人到底是敵是友?」化雷皺起了眉:「他讓蚩尤殺了那十八族的首領,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詭計?」
「這個你倒是多心了。」熾翼停了下來:「就算他沒有策反十八族的主將,蚩尤也會想法子不讓那些首領出現在我的面前俯首認錯。那樣的話,我還要費上不少的手腳,說起來那人總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