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帝君問我,我就直接答了!」熾翼冷冷一哂:「這千水之城裡,怨恨我的何止兩、三人,要說誰下的手,這城裡人人都脫不去嫌疑!」
「放肆!」共工有些惱怒起來:「熾翼,你好好說話也就罷了!我總會為你討個公道,但你現在這樣蠻橫,難道連我也不放在眼裡了嗎?」
「帝君。」熾翼垂下眼簾,看著臂彎中冰冷的身體:「若是你心中所愛這般無聲無息地死去了,你可還會顧及什麼禮儀?若是從此以後,你和他不可能回到從前,你們之間什麼都不再剩下……你又會如何?」
他越說聲音越輕,說到後來,聲音已經微不可聞。眾人看著他把臉貼上了死去情人的頰邊,一滴血紅的液體從他眼角滑落,滴在了凌霄蒼白的嘴唇上,那顏色豔麗得觸目驚心。
大殿之中一片寂靜,就連共工也怔在了那裡。
傳說鳳凰在失伴之時,心頭之血會和淚流出……
「算了!」共工嘆了口氣:「那你想要我怎麼辦?」
「下手的人,一定還在城裡。」熾翼抬起頭,語氣強硬地說:「我絕不會就這麼甘休!」
所有人把目光都放到了共工的身上。
「人是在我千水之城遇害的不錯,也不能說我水族半點責任沒有。」共工略一沉吟:「好!為了表示公允,我準你仔細搜查千水之城,直到滿意為止。」
共工這話一出,下面人人譁然,整個場面突然就像炸開了鍋一樣。
「帝君!」共工長子奇練第一個站了出來:「我們都不希望發生這種事,真相是一定要徹查的,但是這搜城之舉牽連太廣,恐怕有些不妥當。」
「有什麼不妥當的?我說讓他搜查,就算他把這城裡每一寸土地都翻過來檢查,也沒什麼關係。」共工一句話做了決定:「只要熾翼找到實證,不論是誰做的,我都把人交他全權處置。」
共工做出了這樣的承諾,眾人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多謝帝君體諒。」熾翼彎腰拜謝:「熾翼還有最後一個要求。」
「你說。」共工似乎被他勾起了什麼心事,有些心不在焉地應道。
「在這殿上的人,今日之內都要留在這裡,以防走漏了什麼風聲。」
「奇練。」共工招了招手:「關閉四方殿門,除非赤皇允許,否則任何人不得出入大殿。」
熾翼轉過身,抱著凌霄的屍身往外走去。經過盤龍柱下時,他的腳步微微放緩。側目看去,玉骨摺扇遮住了那人的表情,但望著自己的目光卻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熾翼輕哼了一聲,大步走了出去。一出大殿,他就把手中凌霄的屍身交給了一旁的侍官,其他的侍官們則手腳俐落地幫他換好了衣物。
「人來了沒有?」熾翼推開想要幫他綁上羽冠的侍官,極不耐煩地問道。
「啟稟赤皇,隨駕的一千衛軍已在城門外。」武將模樣的人立刻上來回話:「隨時聽候大人調遣。」
「你給我聽仔細了!」他取過火紅長鞭,慢慢纏上手腕:「我要找的是一個火族男子,他可能被人囚在城中某處。吩咐下去,把內城各處宮殿圍住,不許任何人出入。然後給我仔仔細細地搜查清楚,一寸土地都不許放過,一旦有了發現立刻通報給我!」
「他搞什麼鬼?」奇練站在唯一沒有關上的殿門外,滿臉疑惑地看著匆忙離去的熾翼:「你知道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怎麼會知道呢?」站在他身邊的太淵淡淡地答道。
「你不知道?」奇練微側過頭,看似不在意地問:「你昨晚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嗎?」
「那也不代表我知道什麼。」太淵輕輕搖著扇子,遠遠地看著那個快要消失在視野中的紅色背影:「也許誰都不知道他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熾翼比誰都要厭惡束縛,卻也比誰都要活得拘束。」奇練嘆著氣說:「太淵,你和熾翼一直以來都走得太近,這原本是不應該的。不過他難得願意和人親近,我也不便多說什麼。可你心裡要清楚,以你們兩人的身分,是不容許他肆意動情的。」
「大皇兄,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太淵十分詫異地看著他:「先不說別的,難道大皇兄你的意思,是以為赤皇大人對我情有獨鍾?若真是這樣,那他方才在殿上又什麼為了別人流淚呢?」
「不是情有獨鍾,若要我說……」奇練慢慢地說:「我會說是兩情相悅。」
「真不知道大皇兄這麼愛說笑。」太淵用摺扇遮住嘴角,笑著說:「大皇兄口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