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冬天來這兒好了。冬天我們搞越野滑雪,你保準會喜歡上的。在大雪裡邊撲騰撲騰一走一整天,弄得渾身是汗。”玲子說道,然後拉起我的右手,像在街燈下檢查樂器似的盯盯細看。
“直子經常那樣吧?”我問。
“是啊,不時地,”玲子這回看著我的左手說,“不時出現那種情況,亢奮、哭泣。不過不要緊,這樣還好,因為可以把感情宣洩出去。可怕的是感情洩不出去。那一來,就會憋在心裡,越憋越多,各種感情憋成一團,在體內悶死,那可就要壞事了。”
“我剛才沒什麼失言吧?”
“根本沒有。不要緊,就算有什麼失言也用不著擔心,只管照實直說,那樣再好不過。即使那樣互相有所傷害,或者像剛才那樣一時使對方情緒激動,長遠看來也還是那樣做最好。如果你誠心誠意地想使直子康復,就那樣做好了。你剛來時我就向你說過,不是想幫助那孩子,而是想透過使她恢復而同時恢復自己自身,這就是這裡的醫療方式。所以就是說,在這裡你必須推心置腹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外面的世界,不是什麼話都不能全盤推出麼?”
“是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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