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塵雙眸微眯，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輕笑道：“老和尚好算計。”

慕容復讓他們唯自己馬首是瞻，而不是唯道門馬首是瞻。顯然是隱含著指點眾人的意思，告訴他們只要自己在一日，就要潛伏隱忍，絕對不可與自己為敵。

而一旦自己將來離去，少林自然還是那個少林。

慕容復自知無法對付自己，也是想要藉此機會儲存少林，讓自己不要絕了少林的根基！

畢竟，一個臣服聽話的少林，總是要比死了的少林強！

天鳴方丈終究不是普通人，之前因為太過震驚而沒有反應過來，此時聽到莫塵的話，哪裡還不明白慕容復的意思。他滿臉苦澀，望了神色平靜的慕容復一眼，轉而對莫塵躬身拜道：“少林日後唯道長馬首是瞻。”

莫塵雙手負立，寬廣的道袍在凜冽的寒風中獵獵作響。他靜靜地注視著天鳴方丈等人，陷入了難言的沉默。

直到天鳴方丈等人臉色蒼白，不敢與他對視的垂下了頭顱，莫塵才露出溫和的笑容，沉聲道：“好，既然少林已經服輸，貧道也不是趕盡殺絕之人。”

天鳴方丈面容微微抽搐，你不是斬盡殺絕之人。

當初蒙古人的十萬大軍，是誰人覆滅。我少林的千年基業，又是誰人強奪了去。你說這種話，難道心中就沒有一點慚愧之色嗎？

莫塵可不在乎天鳴方丈心中的非議，他側首打量了慕容復一番，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沉聲道：“大師要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莫塵總感覺慕容復身上多了幾分格格不入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好像這個世界在排斥他！

眾和尚聞言一愣，詫異地望著莫塵，有些不懂他什麼意思。

天鳴方丈眉頭微皺，充滿擔憂地看向慕容復，心中多了幾分不安。師祖雖然有著些許傷勢，但也不過是內力反噬，出了點小問題罷了。這種傷勢並不致命，最多修養十天半個月就能痊癒。

慕容復神情微怔，望向莫塵的眼神越發驚奇。

他微微頷首，回應道：“今日與小友一戰，讓貧僧多有感悟。最多半年的時間，貧僧就要破碎虛空而去。”

破碎虛空！

慕容復話音落下，眾和尚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有些體會出了其中的意思。

師祖說是破碎虛空，而不是雲遊天下，又或者坐化。

難道，師祖要成佛了！

他們不敢置信，滿臉呆滯地望向慕容復，似是尋求對方的答案。

莫塵微微頷首，雙眸閃過一抹異色，拱手笑道：“恭喜大師修為更上一層樓，得以飛昇其他世界。”

慕容復雙眸微閉，雙手合十的頌了一聲佛號，隨後緊盯著莫塵，嘆息道：“飛昇另一個世界，可不見就是一件好事。天下之事紛紛擾擾，貧僧不過是從一個大染缸，跳到了另一個大染缸罷了。”

莫塵微微搖首，沉聲道：“這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跳到另一個大染缸，卻找不到門路。大師能夠破碎虛空，在此世界的成就，依然是堪比古之聖賢了。”

慕容復微微挑眉，看向了莫塵，沉聲道：“那你吶，你又想要什麼。以你的修為境界，應該早已經超脫這個世界，破碎虛空而去才對。”

慕容復始終想不明白，莫塵已經有了如此冠絕天下的實力，為什麼還留在這個世界，又為什麼要沉迷於權利的遊戲，插手世俗之中的俗事。

莫塵滿臉無奈地嘆息道：“這就是命，天命。貧道受命於天，要拯救這方衰落的世界。如果有生之年不能有所成就，只能被永遠困死在這方世界！”

受命於天！

眾人聞言一怔，滿臉驚駭地望著莫塵。

在這個充滿了鬼神傳說的世界，受命於天可不是隨便說說。尤其是這些武林中人，越是修為高深，越能感應到冥冥之中的力量。

故而，當莫塵說自己受命於天，眾人心中出了無盡的驚駭，隱隱還鬆了口氣。

受命於天，難怪這小子年紀輕輕，卻如此的變態！

莫塵沒有理會眾人的驚駭，望向慕容複道：“大師已經百多歲，也是見識最廣的人。大師觀今日之武林，與百年前的江湖武林相比，有何感觸。”

慕容復緊盯著莫塵的雙眸，沉默了片刻的時間，才雙手合十道：“弱，太弱了。今日江湖的成名高手放在一百多年前，最多隻能算是二流的人物。便是那所謂的天下五絕，放在百多年前也不過是一流的水平。

悠悠百年的時間，不知多少神功絕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