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慢著,你的意思是你怕臉上的疤痕嚇到我家人?”
她自卑地低下頭。
“可我記得之前你說要幫我檢查的時候,你跟我保證過,不論我留鬍子是為了遮掩什麼,你都有九成的把握治好它。難道你能治別人,卻治不了自己?”
“我……”她遲疑了一下,才結結巴巴地開口。“我一直不想面對臉上的傷……所以從沒給自己檢查過。”
“我明白了。”他說著,走過去,拉住她的手。“也許你之前獨自面對了很多事,讓你過得辛苦,但從現在起,我會陪在你身邊,不論好事、壞事,我與你一起承擔。這樣你能鼓起勇氣面對那些傷,檢查它們,並且醫治它們嗎?”
她先是看了兩人交纏的手一眼,然後目光上移,與他清澈如水的雙眸對個正著,她在他眼裡看見滿溢的體貼、溫柔和信賴。
這一瞬間,她的胸口熱得好像要燒起來一樣……她想,哪怕天突然塌下來,她現在也不會感到絲毫畏懼了。
她很激動,口一開,聲已哽,最後全化為深深的一個頭點。
就算不是為自己,只因為龍天荒,她也會想辦法克服過去,面對真實,治好自己。
第7章(1)
三個月後,房寶兒終於隨著龍天荒回到了龍家莊。
他們本來可以更早回來的,但她沒想到自己傷如此嚴重,因為初受傷時,沒有得到妥善的治療,傷愈後,傷痕就像兩條蜈蚣,扭曲猙獰地爬在臉上。
她第一眼看了,差點吐出來,真難為他當初竟沒有被她嚇跑。
這麼嚴重的傷痕,絕對不是普通藥物可治癒的,房寶兒將那本醫書手札反覆翻閱了幾十次,終於找到一帖最佳的生肌止血、去疤美容藥方。
只是這些藥……天啊,陰陽草、隔世花、三色果……哪一樣不是生長在懸崖絕谷之中,一般人怎麼可能取得到?
龍天荒卻主動說要去幫她採藥,他為她登山巔、下斷崖、攀絕壁……她無法形容那過成之艱難與困苦。
可他身上的累累傷痕,卻是她永世難忘的恩與情。
等藥採好,她煉製完畢,來不及治療,她就催他上路了,因為她知道,他很擔心龍平安的身體,至於她的傷疤,在路途上或是抵達龍家莊,安頓下來後,再行醫治也不晚。
於是他給她租了輛馬車,一路上,他陪她吃住在車上。她不喜歡人群,不想露面,那就不要出來。
他對她豈止溫柔,根本是百依百順了。
柔情換真心,為了回報他,一路上,她沒喊過半聲苦,用餐時也主動選擇乾糧果腹,兩人沒有浪費半點時間,原本一個半月的路程,硬生生讓他們縮減到三十五天。
回到龍家莊的時候,兩人都瘦了一大圈。
龍天荒牽她下車時,摸到她骨節凸顯的手,心裡一陣愧疚。“這陣子累壞你了,等一下進屋後,我先安排下人服侍你沐浴更衣,然後你吃點東西,先到客房休息,等你睡飽後,我再介紹其它人給你認識。”
她心裡一陣甜,本想說不用客氣,還是先去看看龍平安吧,但腳踏地的瞬間,一陣暈眩讓她差點癱軟在地。
看來她是太高估了自己的體力,這一個多月的奔波已經讓她累壞了。
她虛弱地頷首,卻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龍天荒看出她的不適,半扶半抱地將她攙進龍家莊。
行經練武場,只見一條勁瘦身影正在練劍,騰移挪越間似蛟龍出海;劍氣翻湧中,隱有電閃雷鳴,足見其劍術之精深,絕對已臻宗師境界。
但龍天荒卻對那高深的劍法半點興趣欠奉,直接摟住房寶兒彪,就要送她到客房。
可對方看見他,濃眉一挑,長劍以追風逐雷的氣勢直攻龍天荒面門。
“二哥,你幹什麼?沒看到我帶著客人嗎?住手──”平常龍天宙要找他練手,他絕對奉陪到底,更多時候是龍天宙不想打,他卻死纏著人家,說三天不練功,高手變凡夫。
龍家人都知道,龍天荒就是個嗜武成痴的小瘋子。
很難想象,龍天荒會有不想打架的一天,所以龍天宙並沒有停手,腕部一抖,迸射的劍花像元宵節的煙花,乍然爆開,襲向龍天荒周身三百六十一處穴位。
這若是換作平常,龍天荒非開心死不可,世上還有什麼能這更美妙?但現在他手裡扶著房寶兒啊!刀劍無眼,萬一削斷她一根頭髮,他都要心疼半天。
“喂,我說真的,別鬧了!”為了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