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又抄了一迭藥膳方子交給廚房,讓廚娘按方做出來給大家吃。
她擬的方子都是為了要嫁進相府,爹孃請來退休御廚親自教導她的食膳。
那時候,為了記住這些東西,她吃盡苦頭,幸好宰相門庭非比尋常,不需要事事都由她親力親為,否則她早累死了。
可惜她學習討好公婆、服侍丈夫、做一個稱職的當家主母等諸般手段,都沒機會用在相府裡了,反而便宜了龍家莊。
尤其是龍天洪,連吃了她建議廚房準備的藥膳數天後,發現面板越來越光滑白皙,宛若剝殼的雞蛋後,她再也不去外面吃東西了。
連帶著妝臺上那一堆瓶瓶罐罐的香膏、乳油也全數扔了,至於塗脂抹粉……拜託,如今的她還需要那些東西嗎?
她什麼也不搽,都比人家敷粉若城牆的漂亮得多。
她第一次認同了龍天荒的莽撞之舉──也許他過去請過很多名過於實的蒙古大夫進莊,不僅沒治好平安,反而讓小平安吃盡苦頭。但這回,他迎回房寶兒這尊活菩薩,絕對是最正確的決定。
龍天宇不予置評,他只要平安開心健康,其它的事他都不放在眼中。
倒是龍天宙提出疑問。“你們不覺得奇怪嗎?她一名山野女子,從哪裡學來這些知識?”
“二哥,你哪隻眼睛看寶兒像個山野女子?光瞧她的言行舉止,就知她出身必然不凡。”在龍天荒眼裡,她差不多是金枝玉葉般的存在了。
“是啊!二哥,人家可是前戶部尚書千金呢!”龍天洪續道。
“咦?”龍天荒驚呼一聲。“三姐,你怎麼知道得如此清楚?”
“她沒告訴你嗎?”龍天洪腦筋一轉,大概瞭解房寶兒不對龍天荒提起自己的來歷身世,反而訴與她知的原因了──小姑娘自卑,她怕龍天荒知道她過去後會嫌棄她,所以拐個彎,藉由她的口來試探愛人心思。
小ㄚ頭居然利用她……不過,看在她給龍家莊帶來這麼大幫助,而且她的遭遇委實可憐的分上,龍天洪還是決定幫這個忙。
“三姐,寶兒是不是對你說了什麼?”龍天荒問道。
“她說她爹是前戶部尚書,她自幼與相府公子訂親……”龍天洪緩緩說出了房寶兒如何由一名大家閨秀,變成人口交讚的魅影醫神的曲折根由。“她說那是一場意外,但我覺得人禍的可能大一些,你們怎麼看?”
“有什麼好看的?上京找另一個當事人問清楚不就得了?”龍天荒丟瞎一句話,轉身離開了花廳。
龍天洪聳聳肩。“四弟很生氣?”
這不廢話嗎?龍天宇甩甩袖子,也走了。“換成有人如此對待你最珍視的朋友、親人、伴侶,你生氣不?”如果今天受害的是平安,他絕對殺了所有相關的人。
瞬間,龍天洪滿面殺氣宛若利刃,觸著冰寒。
“誰敢?姑奶奶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她也走了。
龍天宙隨便找了張太師椅坐下,喃喃自語。“他們怎麼沒有人想到,應該先想辦法將房姑娘前一門親事退掉,再談其它?”
他的家人真任性,隨隨便便就想搶相府的未來少夫人。
唉,看來這事得由他想法子設法擺平才行。
龍天荒不知道其它人怎麼看待房寶兒遭遇的一切,但在他看來,誰敢動他的心肝寶貝,死一萬遍都不足以洩他的心頭之憤。
他來到客房,正準備敲門進去,卻聽見裡頭傳出陣陣悶哼,那聲音之痛苦,聽著就讓人額頭冒汗。
她又在搞什麼?他蠻性一起,就想破門而入,但轉念又想,她曾提及這兩個月內,每天清晨的這段時刻不要找她,她有事要辦。
他應該尊重她的意願才對,可那隱隱約約傳出的聲音是如此痛苦,教他坐立難安。
他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於是戳破窗紙,偷瞧她到底在幹什麼?若無性命危險,他就不打擾她了。
但房裡景象讓他看得額頭的筋都浮起來了。
他一直知道她很厲害,自學成才的醫術別出一格,卻十分管用。
她說能治好自己臉上的疤,恢復原本的容貌,他也相信她。
但他從不知道,治療的過程竟是如此血腥、痛苦。
她受傷的最初沒有受到妥善的治療與照顧,所以傷愈後,疤痕扭曲、皮肉起伏、膽子小一點的看一眼,恐怕都要作三天惡夢。
要治療這樣的傷疤,就要傷口重新切開,放出裡頭瘀積的毒血與惡膿,然後重新敷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