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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便下意識地鬆了鬆。

他彷彿察覺到她的意圖,微喘著說:“想後悔已經晚了……車上都是你的……指紋,如果我死了……你也脫不了干係……”

聽了他說的話,方晨在心裡狠狠地罵了句,腳下一重,車速重新竄上去,在十字路口處被毫不留情地拍了照。

前方白光眩目地一閃,瞬間就被拋在身後。

她冷冷地說:“忘了告訴你,我沒有駕照,開車是自學的。”

韓睿可有可無地“嗯”了聲,過了半晌緩過氣力來,才慢悠悠地開腔道:“我相信,你就算不在乎我的命,好歹也會珍惜自己的性命。”

方晨剛把韓睿安置在自己的床上,門鈴便響了。

開門之前她還頗為謹慎地從貓眼裡往外看了看,確定了來人的身份之後才讓他們進屋。

她給他們三人指了指臥室的方向,然後就自行去廚房倒水喝。等走回來再一看,與謝少偉同來的一個年輕男子正在用剪刀剪開韓睿的衣服。

方晨站在門邊皺起眉:“你們要在這裡治療?”

她以為已經將自己的詫異和不滿表達得十分清楚了,可是那三個男人竟然全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此時此刻,床上那人才是他們關注的焦點,她被當作了空氣。

後來還是那個身材高大結實的男人兇巴巴地說:“大哥現在不適合移動。”

果然物以類聚,連態度都同韓睿一樣囂張霸道。

她動了動嘴唇,剛想要反駁,可是在目光投過去時選擇了沉默。

韓睿本來已經凝結住的傷口又再度迅速地湧出血來,鮮血很快就滴落在新換的床單上,形成一片駭人的暗紅。人命關天,她也不能如此冷血。

方晨終於看清楚了韓睿身上的傷,在左側肋骨下面一點的位置,足足有七八公分。

薄暮晨光 (二)(1)

她讓他暫住,結果他反倒才像是這裡的主人……

室內安靜得如同一個密閉的空間,錢軍的臉上閃過暴戾的神色,卻又一時不敢發作,生怕驚動了什麼。

醫生的手法十分利落,剪開衣服,給傷口消毒,再從醫療箱裡取出器械工具,動作快速而熟練,一看就知道是經常處理這種血腥事件的。

眼看著針錢被拿出來,方晨不免怔住:“要縫針?”

或許是聲音拔高了些,這次終於有人肯正眼看她了。

謝少偉平靜地瞥她一眼,談不上多麼彬彬有禮,只是不動聲色道:“如果你害怕的話,請回避一下。”

她卻置若罔聞,繼續問醫生:“不打麻醉?”因為根本沒看見他準備麻醉針管。

年輕的醫生還沒回答,從床頭傳來一道低啞微弱的聲音:“不需要……”

方晨不由吃了一驚,她本以為韓睿早已經昏過去了。

失了那麼多的血,居然還能一路神智清醒地撐著,傷口這樣深,說不痛是不可能的,但韓睿從頭到尾都沒哼過一聲。

方晨的心裡悄無聲息地滑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彷彿是不可思議,又覺得實在有些佩服他。

她走近床邊,站定,對謝少偉笑了笑:“誰說我害怕了?”又轉頭跟醫生講,“要就地治療,可以,但千萬別把他醫死在我家裡。”

準備手術的阿青坐著沒說話,錢軍卻差點炸開來。

混這口飯吃的,多多少少有點迷信,如今聽到這樣不吉利的字眼,又是在緊要關頭,他恨不得一把掐死這個膽大的女人。

躺在床上的男人忽然低笑了一聲。

韓睿唇角向上勾起一個優美的弧度,抬起眼睛看著方晨,慢聲說:“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語氣間有淡淡的嘲弄。

方晨冷笑一聲,迎上他的目光,用十足看戲的心態說:“我只想看看不打麻藥縫針是什麼樣的。”

除了臉色蒼白得像只鬼以外,這個英俊男人的表情漠然冷靜得可怕,彷彿那道深長的傷口並不是開在他的身上。

方晨有些壞心眼地想:一會兒有本事你別叫出聲來。

事實令她大失所望。

醫生開始動手之後,方晨才知道自己的承受力其實並不如想像中那般強。

她不怕血,小時候磕著碰著是常有的事,甚至有一回手肘和小腿上各被劃了很長一條血口子,在場的男生都被嚇得大氣不敢出一下,可她像沒事兒人似的,既不哭也不鬧。

那算是她經歷過的最為血腥的場面,卻與此時此刻的完全不能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