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敲門的人是道斯特警長;他只是輕叩了幾下門板,就自行推門進來了。
“嚯~你還真喝上啦。”一進屋,警長的目光就落到了封不覺身前的那瓶酒上,並順勢吐槽了一句。
此時,這位警長先生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很放鬆,而這種“放鬆”的背後,儼然就是一種不加掩飾的、“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
不管道斯特平日裡收了約翰多少好處、也不管他有多忌憚赫伯特家在島上的勢力……在內政部長的那通電話後,這些因素便已不復存在了。
左言用行動向警長傳達了一條資訊——約翰·赫伯特的那點勢力,擱在這島上,可能是國王級別;但在真正有勢力的人面前,他也就是個家裡稍微襯點兒錢的罐頭廠老闆罷了。
“警長先生,你來得正好。”封不覺見到道斯特時,也是面帶微笑,熱情地言道,“一起來嚐嚐這瓶價值數十萬英鎊的‘花蕾’如何?”
“哈!”道斯特聞言,乾笑一聲,很顯然,他把覺哥的話當成了玩笑,“好啊,這種價值已經超過我退休金總額的酒,喝完之後我就能見上帝了吧。”
說話間,警長已拐到酒櫃那兒,順手拿了個玻璃杯出來,隨後他就走向了覺哥旁邊的那個沙發。
看起來……他是真打算要喝。
另一方面,左言和山姆也緊隨著警長來到了這個房間;他們倆一前一後、不緊不慢地走進來,從兩人的神色來看,也是各懷心事……
當他們進屋時,約翰已恢復了平常應有的那份冷靜,所以這幾位也並不知道剛才那場關於紅酒的風波。
“那麼……目前進展如何了?”待那三人皆坐定時,封不覺抬眼望向了左言,提出了這個問題。
按理說,這事兒應該問道斯特才對,畢竟他才是現場的負責人。
但封不覺卻是直接問了左言……或者說,問了維多克。
因為覺哥很清楚,除了自己之外,在場最接近“真相”的人(貓),唯有維多克;即便是身為當事人的約翰和山姆,對整個事件的瞭解也未必比得上覺哥和維多克這兩名旁觀者。
“嗯……”左言先是沉吟了兩秒,隨即接道,“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簡單的小案子。”
僅僅是這句開場白,就已讓封不覺確定了一件事——此刻,正在和自己對話的人(貓)並不是左言,而是維多克。
左言是一個性格恬淡的人,只有在一些突發的危急情況下,他才會變得果決、乃至咄咄逼人;而在平時……他往往都是一種溫吞水一般的態度,待人接物都很謙和;以封不覺對左言的瞭解,後者絕不會說出“簡單的小案子”這麼囂張的臺詞來。
而維多克就不同,這隻貓極度自負,他的口頭禪就是“我是維多克”,他經常會用這五個字去回答左言提出的一些疑問。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你是怎麼辦到的?你怎麼知道他是兇手?你怎麼推理出這種動機的?
諸如此類的問題,是左言時常會向維多克提出的,雖然不是每一次,但依然有很多次……維多克都用“我是維多克”來進行了回答。
這就好比你問蝙蝠俠——“請問你是怎麼把犯人抓住的?”
這個時候,蝙蝠俠根本不需要跟你廢話什麼推理和行動的過程,只需要回你一句:“because_I'm_batman!”就可以了。
維多克的情況……也是如此;像他這樣的偵探,自負和能力是成正比的,他的確有囂張的資本。
眼下,他就在利用心靈對話,藉著左言之口,訴說著自己想說的內容。
旁人自然不可能想到……左言居然是在複述著一隻不知藏在哪裡的貓的話語,但作為這兩個角色的創造者的覺哥,對此自是一清二楚。
“哈!”左言話音剛落,已經喝下半杯紅酒的道斯特又發出一聲招牌式的乾笑,插嘴道,“看來咱們的名偵探要開始推理秀了啊,我還只在電影裡看過這種場景呢,沒想到今天能親身經歷一回。”
“是啊……我也很期待呢。”下一秒,山姆也跟了一句,並且用了一種三分戲謔、七分期待的語氣。
事實上,在這個點上,他並沒有開口的必要,可惜……山姆並不算是一個高明、熟練的罪犯,免不了做賊心虛;所以,他用了這種故作輕鬆的語氣、說了這麼一句話,來掩飾自己的緊張和不安。
對此,封不覺除了替他捉急之外,實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這真心是豬隊友帶不動的節奏……
山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