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斷。”
“不……不是這樣的……”李志遠雙手抱頭,艱難地念叨著,“你……胡說八道!”
“你自己所知道的資訊,只有‘時間、地點、和受襲瀕死的古玩店老闆’這三項而已。”封不覺無視對方,繼續用冰冷的口吻說道,“而你一心想要得出的結論是……‘兇手是誰’。”他停頓了兩秒,再道,“我不妨明確地告訴你……兇手就是劉小雅的鬼魂。”
“啊——”
叱——叱——
尖叫聲、紅衣的女人、慘白的臉、猙獰的臉、痛苦的臉、扭曲的臉、血、大量的血……
一大段聲音和片段似海嘯般湧來,在李志遠的識海中席捲而過,使他再一次痛苦地匍匐在地。
“二十二年前的那件案子,說來也並不複雜。”封不覺沒有因對方的反應而停止敘述,“一位古玩店的老闆,看上了隔壁花店裡的女人,但那個女人沒看上他。
於是,在一個冬天的晚上,老闆殺死了那個拒絕了自己的女人。
那晚……聽到慘叫聲、並第一個抵達現場的警員,是一名姓李的警長。他是名很出色的警探,當場就看出了這是謀殺而非車禍,並逮捕了古玩店老闆。
然而……那位老闆立刻就做出了威脅。他聲稱自己認識一些大人物,這些人可以保證他不用進監獄,還可以讓李警長失去工作、甚至失去在社會上立足的能力。
李警長聽了一會兒,便發現那位老闆並不是在虛張聲勢,他發現對方所說的情況極有可能變成現實。
他動搖了……
他意識到……即使自己做了正確的事,對方也未必會受到應有的制裁,而他自己的前途乃至人生都將賠在這個案子上。
就在他動搖之際,那名老闆又對他展開了利誘。
當時的李警長剛結婚不久,女方的收入比他多,讓他在孃家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諸多的誘因之下……他妥協了。
他幫那個老闆重新處理了現場,做了虛假的取證,甚至教了對方筆錄時應用什麼說辭。
一件兇殺案,就這樣變成了交通意外。”
封不覺用近乎冷漠的神情講述著這段往事,但作為聽眾的李志遠卻是激動得渾身發抖,其情緒已到了失控崩潰的邊緣。
“七天後……”覺哥頓了幾秒後,再道,“劉小雅自己為自己報了仇……”他又是詭異一笑,“呵……說來也巧,那天……正好是你去古玩店老闆那裡拿‘報酬’的日子。那厲鬼就當著你的面,將殺死自己的兇手折磨致死了……她之所以沒有順手把你也殺掉,是因為在那老闆嚥氣之前,你就已經瘋了。”
話至此處,李志遠突然停止了顫抖。
“怎麼?想起來了是嗎?”封不覺看著他道。
“是啊……”李志遠從地上站了起來,“兩天後……我在醫院裡自殺了……”這一刻,他已面若死灰,整個身影都成了半透明的,“而那之後的記憶……一片混亂……”
“很正常。”封不覺道,“我不是已經跟你科普過了嗎,像你這樣的鬼魂,絕大多數時候都是一種‘無意識、無形體’的狀態。無法維繫自身‘存在’的前提下,也就不會有什麼記憶了。”
“這些年……我害過人嗎?”李志遠的語氣,已變得較為平穩了。
“還好吧……”覺哥回道,“你並不算什麼厲鬼,只是個地縛靈而已,也只有趕上四大鬼節時,才有能力對活人產生一點點干預。”
“那今天是……”李志遠試探著問道。
“中元節。”封不覺應道。
“原來如此……”李志遠點點頭。
“這附近,一直流傳著類似的傳言……”封不覺接道,“說是……每逢鬼節,都會有獨自走夜路的小混混或是酒鬼被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警察’帶到一個‘不應存在的警局’裡審問。第二天,他們會在一個廢舊的倉庫裡醒來,十有八九是嚇個半死。然後他們還到處去跟人說……可是這類人所說的話,可信度是比較低的。就算報警,警方也不可能對此立案偵查。”
“這樣啊……”李警長若有所思道,“可能是我……死後還想要盡警察的職責吧……”
“呵呵……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封不覺卻是潑上了一盆冷水,“二十二年前,你因親眼見到了厲鬼殺人而精神崩潰。所以你的理智、記憶……全都停留在了那個點上。正如我剛才所說的,一共就記得三條資訊……時間,2033年12月5日;地點,dF路花鳥市場裡的古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