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霧急升,殺意染塵。
斷魂峽中,血雨腥風
峽上的“鬼”,峽中的“人”,在短暫的對峙後……便展開了廝殺。
此時,武林豪傑們雖已傷亡過百,但還是有近三百人的戰力。而葬心谷中的那些流亡者們,總共也只有一百多個。乍看之下……似乎還是前者比較有利。
但……人數並不是決定勝負的最主要因素,因為這是一場“江湖爭鬥”,而不是軍隊間的較量。
如果這是一場軍隊間的較量,那決定勝負的因素多半是人數、陣型、士兵素質、地形、以及弓弩和火器方面的運用度。
可是在江湖群鬥中……這些東西的參考價值並不大。
那些各門各派的掌門和弟子們可不是什麼訓練有素計程車兵,雖然以單兵作戰能力而言,他們肯定要比一般計程車兵厲害得多,但他們內部分為了幾十股勢力各自為戰,而且彼此間幾乎沒有任何協調作戰的能力……別說是不同門派的人了,即使是同門之間,都未必有幾個人能配合起來的。
簡單地說,就是一人一把號,各吹各的調,狼上狗不上……
而另一邊……那些閻王麾下的“小鬼”們雖也不怎麼配合,但他們在地形上佔了很大優勢;由上而下、又是包圍之勢,打起來自然是事半功倍。再加上他們的武功皆屬一流行列,取得優勢也是順理成章。
很快,各大門派就有幾十個炮灰在敵人圍剿中斃命了;而葬心谷的那些高手們,則只有寥寥幾人受了輕傷而已……
然,這種情勢,在袁圻出手後……就瞬間改變了。
但見,袁盟主身影疾出,手腕一抖,其手中之劍立刻似活物般狂卷而出。
此劍,是一把軟劍,確切地說……是一把“布劍”。
布,是普通的布。
人,是不凡的人。
三十歲以前,袁圻是不會用劍的。事實上,當時的他不會使任何的兵刃。
但三十歲之後,他體內有了玄功之力……一旦有了這種近乎完美的內力做基礎,無論修煉任何兵刃、招式……皆是信手拈來、一日千里。
所以,三十歲後的袁圻,陸續學會了很多武功,逐漸到了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的境界。有些功夫……他只是看上一遍,就能使得比練了多年的人更強。
而到了四十歲後,袁盟主就很少再用兵刃了,常伴他身邊的武器,也只剩下了這把嵌在腰帶中的布劍……
有道是“利劍無意,軟劍無常”,在袁圻那深不可測的內力催動下……那軟劍時而剛猛如龍,時而陰詭如蛇,時而狠辣如蛟,時而虯勁如蟒。
彈指間,已有近十人死在了他的劍下,且每一個都是被一劍命中頸部……身首異處。
“哼……”就在此時,一聲冷哼傳來,並帶出一條魁偉身影,“素聞袁盟主功力天下無雙,今日一觀,果然是不同凡響。”
說話者,是一名虯髯大漢。其身形體貌宛若羅漢金剛,手中還端著一把八環大刀,聽他的聲音……無疑就是不久前那第一個透過內力喊話之人。
“大漠刀王……狄侯。”袁圻凝視對方,沉聲言道。
“哦?”狄侯笑道,“袁盟主竟能認得我?我可真是受寵若驚啊。”
其實,袁圻認得狄侯的理由很簡單……由於他們倆年齡相仿、屬於江湖中的同輩,所以過去曾在一些武林中的大小事件中有過數面之緣。不過……當時的狄侯已是名動江湖的大漠刀王了,而袁圻還是個無名小卒而已。於是,後者記住了前者,而前者甚至都不知道後者的存在。
“哈!哈哈哈哈……”袁圻聽了狄侯的話,大笑出聲。
狄侯不知道他在笑什麼,在旁邊看到這一幕的人也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只有袁圻自己明白,對方的這句話是多麼得諷刺、多麼得可笑……
“狄刀王……”笑了一陣後,袁圻的表情冷了下來,“我記得……你在逃入葬心谷前,曾是大漠八刀會的統領?”
“不錯,我是。”狄侯回應這個問題時,心中頗有些疑惑,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刻跟自己扯些無謂的往事。
“你可記得,你的門下有多少弟子門人?”袁圻接著問道。
“五六百人吧……”狄侯隨口應道,“你問這個作甚?”
“你能報出其中二十個人的名字嗎?”袁圻又問道。
“袁盟主……你這是何意?”狄侯已決定不再回答這些奇怪的問題。
“報不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