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有些事是秀一不可能做的,比如放著福井的屍體不管之類的。”封不覺道:“但你,平田君,你的存在解釋了一切,對我來說,當你出現的那一刻,整件案子就變得毫無難度了。
你是不可能自首的,自首情節會影響量刑。你只是把佐藤治子帶回了家,極盡所能地將她嚇住了,嚇得她都不敢報警。在她看來,丈夫忽然性情大變並且殺人,還有福井的死,她都有責任,所以要唬住她並不難。槍裡的子彈反正也已打完,你就把槍隨便一藏,總之在警察搜查時能被發現就行了。
第二天,你若無其事地到秀一的公司上班,你比他強,他不知道你的存在,但他的記憶你全都有,你特意到他的公司裡,等著警察來調查。警察只要瞭解一下情況,你就會順理成章地被抓去協助調查。結果由於屍體到27日中午才被發現,直到下班時間你都沒等來什麼。
在回去的路上,或許是突發奇想吧,你把身體又還給了秀一,因為你想看場戲,看看他回去面對治子時,兩人的反應。而當時秀一的精神狀態已處於崩潰的邊緣,十分恍惚,甚至記不清回家的路了,這便是他第三段記憶的開始。
接著,當他回到長屋,開啟門看到妻子已經上吊自殺時,精神徹底崩潰,隨即就大喊大叫起來。隔壁的老婆婆聽到聲音來敲門,你便重新接管身體去應付她,故意讓她看到一些異常再將她打發走,等的就是她報警。說到底……你就是不願主動報警,從而產生自首情節。
最後,如你所願,警察來到長屋將你逮捕,並搜出了山田的手槍,這就解釋了,為什麼當時你還在淡定地喝茶。
被捕之後,你的報復大計便算是成功了,你重新回到了意識世界,直到今天。
而秀一,他發瘋了,監獄囚禁了他的肉體,殘留在腦中的三段記憶被扭曲成了恐怖的影像,日夜折磨著他的精神,他就這樣過了十五年,不出意外的話,這種情況會持續到他死。”
“哼哼……哈哈哈哈……”平田睜大了眼睛,露出一個怪誕無比的笑容,湊近鏡子道:“那個蠢貨是活該。”
“不,在現實層面,秀一的選擇說不上對錯,只能說是好人沒好報。”封不覺道:“但若不是你,他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那你想怎麼樣?F先生?”平田冷笑著問道:“難道你能改變過去嗎?”
“不能,但我能帶給你,和他,一個解脫。”封不覺回道。
“解脫?哼……可笑,受折磨的是他,我不需要什麼……”
“我這裡有三層意識,秀一這些年經歷最多的就是最深最可怕的那一層。”封不覺打斷道:“我不知道你那邊有幾層,但我看閣下的精神狀態,想必就只有一層。嗯……十五年……不,二十一年來,你始終在經歷著某種類似於秀一最深層意識的可怕回憶,我說的沒錯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平田眼神閃爍,語氣明顯是在說謊。
“我的意識並不是這個身體所創造的,我在這一層層的思想囚籠中活動很方便,我知道的越多,就能去越高層的地方,現在,我完全可以去現實中接管平田的身體,同樣的,我也可以到你那邊去,然後把你扔到……嗯……隨便哪裡。”封不覺沉聲道。
“這不可能!”平田喝道:“你……”
他話未說完,鏡子就碎裂了……
封不覺站了起來,他的手銬和腳銬全都消失了,身上的服裝,也恢復成了紫色西裝外套的樣子。他一摸口袋,鑰匙果然在裡面,三把鑰匙,還有唯一的一把沒有使用過。
他來到病房的門口,對準門鎖,開啟了這最後一扇,象徵著思想禁錮的大門。
門外,白光瀉入屋內,吞沒了封不覺,下一秒,他再次經歷了場景的轉換,但這次,他是在自我意識的控制下,進入了那個未知的……平田的世界。
“平田君……是真的嗎?”
眼前出現了一個長相清麗的女子,看上去二十多歲,穿著羽絨服,站在自己的對面。
封不覺穿著小丑套裝站在對方面前,顯得頗為怪異,不過在這Npc眼中,看到的應該是平田秀一。
兩人正站在一座人行天橋上面,傳說中表白、分手、自殺、賣唱等危險行為的高發場所。橋下的街景顯示這應該是大城市的街頭,雖然已是深夜,但在高樓林立的都市中,依舊是一派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景象。
“呃……你說哪件事?”封不覺試探著問道。
“平田君你剛才說……畢業後就要回老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