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出手。
謝修文的謝家劍法,孟禾的紫竹十三劍,都是當今中原武林一等一的劍術,兩人那加起來超過一百年的深厚內力,也是毋庸置疑的硬實力。
縱然賀陽信次的武功遠高於在場的任何一人,但面對這兩位中原武林頂級戰力的合擊,他也不得不拿出全部的注意力來應對。
但見,他將全身內勁一踞,周身綻出渾然鬥氣,那架勢之穩,沉若嵩嶽。
然,他手中的鈍劍,卻在這一刻顯得無比輕快,輕如麥穗。
乒乒——
兩聲快響,疾似閃電。
兩道快影,化入劍芒。
強至極境的功力,妙到巔毫的劍招,在冷風中交錯。
而勝者,唯有一人……
“咳……呃……”孟禾嘔血倒地時,雙眼沒有去看賀陽信次,而是望向了先自己一步倒地的謝修文。
他們兩個,是老對手了。
作為同一代劍客中的兩名佼佼者,他們自然常被別人拿來比較;數十年來,兩人也交手過三次,但全都不分勝負。
沒想到,在此時、此地……在這個令人感到絕望的場合,他們竟是分出了高下。
兩人同時出手,攻向同一個對手,最終,謝修文直接就被削去了半截脖子,而孟禾躲開了半分、被割破了喉嚨。
雖說從結果來看區別不大,但對他們來說……這樣的差別,已足夠了。
氣絕前,兩人那交匯的眼神,將千言萬語,埋在了無言之中。
生無憾,死無尤。
懷著這樣的覺悟,又有兩名絕世劍者,倒在了血泊中。
與此同時,裘八奇的劍,也已刺中了屠紀的心口。
但……
“呵呵呵……”屠紀陰險的笑聲,就像是在裘八奇耳邊響起的喪鐘,“好一個天縱劍……這劍法還真是避無可避……”
“你……竟然……”而此時的裘八奇,口中正在不住地湧出鮮血。
原來,在他刺中屠紀的同時,自己也被對方一招“狂虎噬心”擊中了心臟;而這一掌所造成的內傷,無疑是毀滅性的……
“可惜啊……你劍法雖高,但腦子卻不太好使。”屠紀嘲諷道,“你也不想想?以我的武功,怎麼可能在明知你要和我拼命的情況下,還立於原地與你硬捍呢?”說著,他也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口”,那裡……連一滴血都沒流,“呵呵……這‘金絲寶甲’,乃是無價之寶,可擋天下百般利器;當初我可是用了兩個絕色的小妾外加一整整車名貴的字畫才換來的,現在看來……也挺值得。”
嘭!
就在屠紀得意之際,異變又生。
一直在旁尋找出手機會的鳳美玉,此時突然閃出殺到了裘八奇的身後,一掌拍在了後者的背上。
在那最初的一瞬,屠紀還以為鳳美玉和自己一樣,決定臨陣倒戈、投靠賀陽信次。
可他沒想到的是……
一息過後,裘八奇手中寶劍的劍尖……忽然再次向前猛地一進,刺破了金絲寶甲,並扎入了屠紀的心臟。
“呃……啊!”屠紀在驚愕中發出慘叫,但他現在再抽身後退,也已經晚了……
“裘大俠,得罪了。”鳳美玉收掌時,如是說道。
而倒下的裘八奇,臉上卻是掛著釋然的笑容,邊咳血邊笑道,“哈哈哈……哪裡的話……多謝相……”
他最後那個“助”字沒出口,便已斷了氣。
對一個心脈已經被震碎的人來說,他能強支著架勢,撐到鳳美玉的掌力穿過,已是奇蹟了。
“不……我不能死……我……”再看地上的屠紀,他可就沒裘八奇那麼淡定了,直到斷氣前的那一刻,他都顯得極其痛苦,並近乎歇斯底里地胡言亂語著。
他那模樣,彷彿是個被欲(防和諧)望控制的傀儡,看著自己身上的線被一根根扯斷,並做著最後的掙扎。
但他的結局,還是一死。
“哼……不得不誇獎你們一下。”片刻後,賀陽信次用看垃圾一般的眼神瞥了眼屠紀的屍體,隨即又轉頭對鳳美玉道,“即便是條狗……能在我面前將其殺死,也是能耐。”他似乎是有些惱怒了,“那麼……鳳門主,你應該也有了相應的覺悟了吧?”
“呵……”鳳美玉露出了一絲悵然的笑容,“說實話……我本以為,自己和屠紀是一樣的人;我和他一樣野心勃勃,一樣不把所謂的仁義道德放在心上,我做的所有事,也全都是為了自己;按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