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龍香道:“他戴的雖然是紅櫻帽,卻是騎著白馬來的。”
白玉京道:“白馬張三?”
方龍香道:“你想不到?”
白玉京道:“白馬張三一向獨來獨往,怎麼會跟他們走上一條路的?”
方龍香道:“我也正想問你。”
白玉京道:“會不會是湊巧?”
方龍香道:“天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白玉京倒了盞冷茶,一口喝下去,才又問道:“除了他們四個外,這地方還來些什麼人?”
經香道:“你想不想出了去看看?”
白玉京道:“這些人很好看?”
方龍香道:“好看,一個比一個好看,一個比一個精采。”
白天京道:“你怎麼知道這些人來了的?”
方龍香笑了笑道:“你莫忘了這地方是誰的地盤。”
白玉京也笑了笑,道:“我若忘了,怎麼會在這裡喝得爛醉如泥?”
方龍香瞪眼道:“原來你早就算計好了,要我來做你的保鏢的。””白玉京笑道:“保鏢的是你,付帳的也是你,我既已到了這裡,什麼事就全歸你一手包辦。”
方龍香道:“你管什麼呢?”
白玉京道:“我只管大吃大喝,吃得你叫救命時為止。”
方龍香嘆了口氣,苦笑道:“看來這個人倒很少會走錯地方的。”
前面的視窗下,是個不大不小的院子。
院子裡一柵紫藤花下,養著缸金魚。
一個年青的胖子,正揹負著雙手,在看金魚,一個又瘦又高的黑衣人,影子般貼在他身後。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婆,扶著十三四歲的小男孩,蹣跚的穿過院子。
三個青衣勁裝的大漢,一排站在西廂房前,正目光灼灼的盯著大門,彷彿等著什麼人從門外進來。
大門,彷彿等著什麼人從門外進來。
白玉京道:“這三個人我昨天見過。”
方龍香道:“在哪裡?”
白玉京道:“路上。”
方龍香道:“他們找過你?”
白玉京道:“只不過借了我的劍去看丁看。”
方龍香道:“然後呢?”
白玉京淡淡道:“然後當然就送回來了,就算青龍老大借了我的劍去,也一樣會送回來的。”
方龍香皺皺眉,道:“你知道他們是青龍會的人?”
白玉京道:“若不是青龍會里的,別人只怕還沒那麼大的膽子”方龍香用眼角膘著他,搖著頭嘆道:“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人?”
白玉京道:“是白玉京。”
方龍香眨了眨眼睛,道:“白玉京又是個什麼人?”
白玉京笑道:“是個死不了的人。”
突聽“叮”的一聲,那金魚缸也不知被什麼打碎,缸裡的水飛濺而出,眼見水花就要濺那胖子一身。
誰知他百把斤重的身子,忽然輕飄飄飛了起來,用一根手指勾住了花柵,整個人吊在上面,居然輕得就像是個紙人。
那黑衣人的褲子反而被打溼了。
白玉京道:“想不到這小胖子輕身功夫倒還不弱。”
方龍香道:“你看不出他是誰?”
白玉京道:“看他的身法,好像是峨嵋一路的,但近三十年來,峨媚門下已全剩了尼姑,面且終年吃素,怎麼會突然多了個這樣的小胖子。”
方龍香道:“你難道忘了峨嵋的掌門大師,未出家前是哪一家的人?”
白玉京道:“蘇州朱家。”
方龍香道:“對了,這小胖子就是朱家的大少爺,也就是素因大師的親侄兒。”
白玉京道:“他那保漂呢??言龍香道:“不知道,看他的武功,最多隻不過江湖中的三流角色。”
白玉京道:“他自己明明有第一流的武功,為什麼要請三流角色的保鏢?”
方龍香道:“因為他高興。”
缸裡的金魚隨著水流出來,在地上跳個不停。
那黑衣人卻還是站在水裡,動也不動,一雙深凹的眼睛裡,卻帶著七分憂鬱,三分悲痛。
方龍香忽然長長嘆息了一聲,道:“這人倒真是個可憐人。”
白玉京道:“你同情他?”‘方龍香道:“一個人若不是被逼得沒法子,誰願意做這種事?”
何況,看他用的兵刃,在江湖中本來也該小有名氣,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