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苗燒天和青龍會的那三個人已站在院子裡,臉色也並不比他好看多少。
燈已燃起。十盞燈。
燈光雖明亮,但每個人的臉色卻還是全都難看得很。
白玉京卻是例外。
他臉上甚至還帶著微笑。
只可惜沒有人去看他的臉,每個人眼睛都盯在他的劍上。
陳舊的劍鞘,纏在劍柄上的緞子也同樣陳舊,已看不出本來是什麼顏色。
“這把劍一定殺過很多人的。”
在這陳舊劍鞘中的劍,一定鋒利得可怕。因為這本就是江湖中最可怕的一把劍。
長生劍!他只有殺人,從沒有人能殺死他!朱大少忽然懊悔,不該得罪苗燒天,否則他們兩人若是聯手,說不定還有希望,但現在…。
現在他忽然看到白馬張三和趙一刀走了進來,這兩人無疑也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朱大少眼睛裡立刻又充滿希望。
每個人心裡都知道自己只有兩種選擇。
殺人!或者被殺!
(三)
每個人都想錯了。
白玉京也知道他們想錯了,卻故意沉下了臉道:“各位為什麼到這裡來,原因我已知道。”
沒有答話。
在這屋裡的人,簡直沒有一個不是老江湖,老江湖不到必要時,是絕不肯開口說話的。
白玉京說完了這句話也停了下來,目光盯著朱大少,然後一個個看過,直看到趙一刀,才緩緩道:“我是誰,各位想必也知道?”
每個人都點了點頭,眼睛裡不由自主又往那柄劍上瞟了過去。
白玉京忽然笑了笑,道:“各位想要的東西,就在我身上。”每個人眼睛都睜大了,眼睛裡全都充滿了渴望、企求、貪婪之色。
白馬張三本來是個很英俊的男人,但現在卻忽然變得說不出的可憎。
只有那黑衣人,臉上還是全無表情,因為他心裡沒有慾望.他本來是個很醜陋的人,但在這群人中,看來卻忽然變得可愛起來。
白玉京道:“各位若想要這樣東西,也簡單得很,只要各位答應我一件事。”
朱大少忍不住道:“什麼事?”
白玉京道:“拿了這樣東西后,立刻就走,從此莫要再來找我。”
大家的眼睛睜得更大了,顯得又是驚奇,又是歡喜。
誰也想不到他的條件竟是如此簡單容易。
朱大少輕咳了再兩聲,勉強笑道:“我們和白公子本沒有過節,白公子的俠名,我們更早巳久仰,只要能拿到這樣東西,我們當然立刻就走,而且我想以後也絕不敢再來打擾白公子。”
趙一刀立刻點頭表示同意。
白馬張三和青龍會的三個人當然也沒什麼話可說。
苗燒天卻有話說。
他忽然問道:“卻不知白公子打算將這樣東西給誰?”
白玉京道:“這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你們最好自已先商量好。”
白馬張三看了看苗燒天,又看了看朱太少,皺眉不語。
青龍會的三個好像要站起來說話,但眼珠子一轉。卻又忍住。
朱大少忽然道:“這東西中是從青龍會出來的,自然應該還給青龍會的大哥們。”
趙一刀附掌道:“不錯。有道理。”
青龍會的三個人也立刻站起來,向他們兩人躬身一揖。
其中一人道:“兩位仗義執言,青龍會絕不敢忘記兩位的好處。”
趙一刀欠身道:“不敢。”
朱大少微笑道:“萬堂日後要仰儀青龍會之處還很多,三位大哥又何必客氣。”
這人看來雖然像個飽食終日的太少爺,但說話做事,卻全都精明老練得很,正是個標準的生意人。
見風轉舵,投機取巧,這些事他好像天生就懂得的。
苗燒天狠狠瞪了他一眼,心裡雖然不服,卻也無可奈何。
白玉京道:“這件事是不是就如此決定了?”
苗燒天道:“哼。”
白玉京長長吐出口氣,從懷裡拿出個織金的錦囊,隨手拋在桌上。
不管囊中裝的是什麼,這錦囊看來已經是價值不菲之物。
但他卻隨手一拋,就好像拋垃圾一樣。
大家眼睛盯著這錦囊,面面相噓,卻沒有一個人說得出話來。
白玉京冷冷道:“東西已經在桌上,你們為什麼還不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