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7部分

手上已在殷孝刀尖遊移瞬息暴起一掌,掌風所向正是殷孝心腹命脈,如若劈中,立時便要人性命,狠辣可見一斑。

但殷孝只是冷嗤,眼疾手快,不待此一掌使老,已先擒了她胳臂,反擰一捋,只聽一聲骨節脆響,便將她關節卸開了,毫不手軟。

關節脫臼,張圈痛得哀叫,一條胳膊半點勁力也無,又急又惱,險些掉下淚來。

她這邊呼喊,那邊村中人影再按捺不住,呼啦啦全圍了上來,好似從土裡鑽出一般,雖說都穿著普通村民服飾,但神情舉止間的默契卻分明是訓練有素久經沙場。裴遠從旁觀之,正又驚詫又好笑,猛然瞧見這群人,也由不得眸光一斂。他自然認得,這群人裡,還有張百沙的長徒祝彥武。原來,果真是遊俠插手。只是鹽道上,又怎麼忽然來管賑糧?裴遠正思慮不定,猛然卻聽那邊有人聲道:“這位英雄,我阿師妹不知深淺,多有衝撞,在下替她陪個不是。但閣下堂堂男兒漢又何必為難一個女子?”說話的,正是祝彥武。

殷孝聞聲冷道:“殷某從不為難女子,實在是沒見過這等出手歹毒的婆娘,一時眼拙。”那神情分明嗤笑:這會兒倒知道說是女子了?顯是半點放人之意也沒有。

他此言甫一出,張圈已氣得面頰漲紅,青鹽幫眾人頓時成僵。

裴遠見狀,忙上前緩和:“祝兄,我二人今日前來並不以官身,也不為別的,實在是不明白,以諸位俠義,為何卻要虜劫災糧?故而誠意相詢,以求解惑。”

那祝彥武盯看裴遠片刻,嘆道:“裴使君與我們也不是頭一回打交道了,我們的為人使君難道不知?我們又怎會與災民們搶糧。但這賑災的糧食究竟都是些什麼貨色,使君便從未察知麼。”

“糧剛到益州便被你們劫走,哪裡來得及查驗?”殷孝冷哼。

裴遠忙道:“既然如此,還請祝兄帶裴遠前去一看,若真是裴遠失職,必定給大家一個交代。”他如是說著,便要進村。

“子恆!”殷孝厲聲將他喝住。

裴遠微怔,步子一頓。

那祝彥武見此情形,又見自家師妹還為人挾制,只得道:“不敢勞使君尊駕,在下命人扛一石糧來請使君驗查便是。”話音方落,已見個細瘦漢子從人後走出,竟單手拎一石糧來,步履輕盈,毫不吃力。

祝彥武一刀將糧袋戳出個窟窿。那張圈還被殷孝擰著,嘴上卻半分不軟,憤憤呼道:“裴使君可要瞧仔細了,這便是神都來的好賑糧!”

手起刀落,那米糧便湧了出來,帶起灰霧。

瞬間,裴遠面色已是青白。

賑糧不純。非但不純,怕是幾乎沒什麼能入口的,刨除沙石,一多半竟是已然黴變的陳年舊米。

神都來的賑糧怎會是這種東西?這樣的糧食,怎能給這些等糧救命的百姓們吃下肚去?若這些不是賑糧,那真正的賑糧卻又在何處?

裴遠輕捏著掌心“糧食”,擰眉不舒,眸光卻是大寒。

“喂!這位大哥,現在你也瞧見了,還不放開我?”張圈氣急敗壞地掙扎。

殷孝看看裴遠與那一石劣糧,再瞥一眼張圈,放手卻是冷哼:“你們就這麼將賑糧搶來,愈發說不清了。”

張圈得脫,吊著脫臼手臂,正痛得齜牙咧嘴,冷不防聽見這句,氣得柳眉倒立,嘶聲怒道:“你什麼意思?難道我們在這賑糧裡參雜蒙人了?又沒什麼好處得!”

“不是這個說法。”裴遠站起身來,頗無奈長嘆。張圈心思直白,但他卻知道,殷孝真可謂是一語中第。無論是誰在賑糧中參雜作假,如今賑糧被劫,那人都大可以甩手不認了。“我即刻回州府去查,神都來的賑糧,不止這二千石。”他邊說,邊牽馬要走。

“如今已是打草驚蛇了。”殷孝攔住他,道:“往最好處想,他們也早做好了手腳,你即便去查也查不出什麼來。要往最壞了想,你現在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裴遠一拽韁繩,神色瞬間複雜。他靜默半晌,低聲道:“我得回去。”

聞言,殷孝眸光微動,便即擺手道:“你去罷。別的交給我。”

裴遠微笑,於馬背上向殷孝拱手一揖,再不多言,策馬揚鞭而去。

上元佳節隆至,皇帝於玄武門大宴群臣,各式宮燈結綵,將諾大帝闕輝映燦爛,遠望之,如有祥雲流光,金碧輝煌。

御側東宮席案前,吳王世子李颺正與太子李晗擺局對弈,墨鸞隨立在世子身旁,看著那孩子開心笑顏,亦不禁微笑。

自那日拜謁東宮後,太后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