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的病房。
讓我驚喜的是,此時兩個孩子已經躺在曹妮的身邊,安詳的睡著。而曹妮隔壁的那張家屬病床上,正躺著香香和瀋水清,鄧少秋則窩在牆邊的沙發上,她們三人正酣然入睡著,唯有曹妮,在一聽到我進來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而從她滿是疲態,而無一絲惺忪的水眸,就能看出她幾乎一夜沒有睡好。
我走過去,望著她懷裡的孩子,低聲道:“兩個孩子怎麼樣了?”
曹妮說燒已經退了,一個小時前護士剛剛把兩個孩子送過來,她給餵了奶,兩個小傢伙就酣睡起來了。
看著他們無憂無慮,雨過天晴的小臉,我冰冷的心終於多了一絲安慰。這時,曹妮握著我的手說:“他們說……陳涯死了?”
我點了點頭,曹妮嘆息一聲,沒有再說話。陣盡頁血。
我低聲說道:“當時醫生告訴我,陳涯的心臟停止跳動了,已經救不回來了,我心裡特別的難受,他是為我死的……而這時,醫生卻又告訴我說,陳昆的生命體徵也在下降,然後,他說若是把陳涯的心臟捐贈給陳昆的話,陳昆就可能活下來……小妮,我別無選擇,可是我真的好難受……陳涯死了,我卻竟然都不能讓他留一個全屍。”
曹妮緊緊握著我的手,柔聲安慰道:“王法,陳涯是不會怪你的,他知道你做出這個選擇是因為不得已,相信,他也很希望自己能夠幫助陳昆活下來。”
我艱難的點了點頭,我當然知道陳涯不會介意這件事,但是心裡的罪惡感,卻沒有因為這件事而有絲毫的減輕。
這時,其他三個人都陸續醒了過來,瀋水清揉了揉眼睛,望著我說:“王法,你一夜沒睡吧?過來睡會吧,曹妮有我們照顧呢。”
我搖搖頭,拒絕了她們的提議,說:“我出門去抽根菸。”說完,我就跑到門口蹲著了,點了一根菸,我安靜的抽起來,然而心裡的煩惱卻沒有因此而消失幾分。
正在我苦悶不已的時候,不遠處的電梯叮的一聲開了,然後,我意外的看到白水水拎著一個飯盒走了出來,我訝異的望著她,剛要說話,就看到隱三跟在她的身後走出了電梯,而此時隱三的雙手上沾滿了泥土。
我心下一沉,問道:“隱三……怎麼樣了?”
隱三看著我,這個從來都剛毅冷靜的漢子,此刻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腫腫的,一看就是哭過了。
他極其冷靜的說道:“我把阿爹,還有她們母子埋在了她最喜歡去的那座山上,我想有阿爹和孩子陪著,她一定不會孤單的。”
我緩緩走過去,然後抱住他,用力的拍著他的後背說道:“隱三,是我對不起你。”
隱三搖搖頭,說:“法哥,你不用自責,我知道的,就算你不來,他們早晚有一天會找上門來,到時候別說小花和阿爹,就是我和曹妮姐也沒有辦法存活下來。該說對不起的是她,是我選擇了在她家停留,才讓她成為了這場災難的受害者。”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驟然變冷,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沉聲道:“我一定會給他們報仇的,哪怕是死,我也要那些人血債血償。”
我望著一臉陰狠的他,鄭重其事的說道:“隱三,你放心,兄弟們的仇,我會報,小花和阿爹的仇,我也會報!只是答應我,千萬不要一個人去做傻事,你應該明白,小花最希望看到的,是自己引以為傲的丈夫能夠好好的活著,所以,報仇的事情,我們要從長計議,好麼?”
雙手放在隱三的肩膀上,我甚至能感覺到隱三那細微的顫抖,從他那雙冷得不像話的眸子裡,我知道,他心裡的仇恨比我們都多,所以我真的很擔心他會一個人做傻事,而我知道,就算他再厲害,對上那群人也是沒有勝算的。
想到這,我沉聲說道:“若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也只能去小花的墳前以死謝罪了。”
隱三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說:“法哥,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單獨行動的。”我點了點頭,雖然心裡還是有點不放心他,但是我也不想說太多掃興的話,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沒再說話。
他跟我說其他兄弟們的屍骸也都已經被他給埋在了山上,我微微皺眉,隨即無奈嘆息道:“這樣也好,他們變成了那種模樣,帶回去……還不如不讓他們的親人看到。”
這時,陳昆病房的門被開啟了,隱一他們從房間走出來,隱三這時問我陳昆兩人怎麼樣了,我沒有說話,隱一將事情告訴了隱三,大家都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
我回到病房,看到白水水正在給曹妮喂粥,我走過去,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