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見血的時光,在少女的眼角留下歲月的刻痕。妮娜.維爾德頂著罵名伺奉奧蕾莉亞,日子過地很艱辛,她明智地將自己的位置降低為侍女,斷絕與家族的所有聯絡。
看在她是最早跟隨城主的情分上,沒有人敢和妮娜.維爾德為難,無處不在的排擠和冷眼,卻也是少不了的待遇,尤其是奧蕾莉亞如願以償地誕下孩子,很多人都在看笑話。
妮娜.維爾德堅忍的等待,此時終於得到回報,她聽到熟悉又陌生的呼喚,慢慢地挪步走到魯斌的身邊,看著領主伸出右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摩挲。
原本,妮娜.維爾德還有些抗拒,畢竟大庭廣眾之下,尤其是當著奧蕾莉亞的面,沒想到,魯斌只是輕輕伸手一揭,就將盛載滄桑歲月的皺紋全部剝落。
如此神乎其技的一幕,令在座的奔流城高層都瞠目結舌,親眼目睹妮娜.維爾德從容貌衰減的中年婦人,呼吸之間,變回青春可人的少女。
“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儘管過去許多年,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就像發生在昨天。”
魯斌只是出了兩次手,第一是干涉空間,將相對狹小的堡樓客廳,轉變為深邃幽靜的殿堂。其次是時間溯流,把上了年紀的侍女,保留人生的經歷,卻逆轉回人生巔峰的黃金歲月。
在座的奔流城高層,都是遠見卓識的精英人士,其中不少人掌握著自然之力以及高深的奧法知識,自忖竭盡所能,也只是隱約察覺領主此時的實力,豈是深不可測可以形容,簡直超凡入聖,臻至不可思議的境界。
就在這時,領主的身影在眾人眼裡漸漸淡化,就像沉入水裡似的,儘管隔著很近的距離,卻有一種奇異的疏離感。
“嗯……”魯斌冷哼一聲,淡化的身體再次變得清晰,透明的手指恢復肉感,只是蒼白地有些可怕。
“連續運用時空之力,世界對我的排斥又加大了。原本能待七天的時間,現在估計只剩下三天都不到。”
短短的幾句話,資訊量多地讓人吃驚,不過參與歡迎宴的奔流城高層,都將此時的見聞壓在心底深處,恍若未覺地與魯斌繼續宴飲。
既然臻至非人境界的領主大人想要體會人間的宴席,享受家庭的溫馨,其他人自當努力配合。酒杯互相碰撞的脆吟,歡樂的氣氛漸濃,感染了身邊的同伴,令所有人都身心放鬆。
宴終人散後,互相道別的奔流城高層,醉意薰染地各自回家,藏在大街小巷陰影裡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其中不乏其它勢力的間諜和密探,很快或真或假的小道訊息,就插上謠言的翅膀,飛到每一個居民的耳朵裡。
夜深人靜的時候,鷹堡悄然熄滅了大多數的燈火,魯斌站在觀星臺的窗前,抬頭仰望浩瀚無垠的星空,忽然聽到身後有輕柔的腳步聲,回頭看見奧蕾莉亞走近,兩人默契地對視而笑。
“孩子,睡了?”
奧蕾莉亞輕輕點頭,隨即伸手準備解開礙事的衣釦,魯斌搖了搖頭,將她輕輕抱起,轉身走進主臥室。
兩人互相依偎著說了很多話,直到夜露深重,才談興漸去地和衣而睡,等候機會多時的妮娜.維爾德忍不住嘆了口氣,也在自己的房間睡下。
翌日清晨,魯斌習慣性的早起,換上簡樸的裝束,在擴張一倍的奔流城漫步行走。他看見行色匆匆的菜販,為了生計奔波,額頭盡是辛勤的汗水;徹夜不眠的巡邏騎士,此時才滿臉倦色地回營休息;為了疏通某處淤塞,清道夫跳進冰冷的河水,掏出各種生活垃圾,恢復暢通的內城河道,令人身心愉快。
麵包店裡的小工忙地腳不沾地,灰黑的木架上,黃褐色的麵包傳出麵粉獨有的焦香;酒館的門口擺開賣早點的鐵鍋,魚雜碎湯的腥香、牛羊下水的羶味,隨著升騰的鍋氣瀰漫整條街道。
沉睡的奔流城緩緩地醒來,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魯斌站在人流密集的十字路口,所有人都能看見他,可是所有人都有意無意地忽視,根本沒有發現傳說中慷慨豪爽的領主閣下。
藏身在暗中的觀察者們,要不是從魯斌離開鷹堡的時候就盯著,肯定也會忽略過去:“大範圍的忽視術?籠罩整座奔流城,完全沒有這種可能性。他的存在本身難以被觀察,才是正確的合理解釋!”
魯斌在自己親手建立的領地逛了一圈,看見底層破產者的艱辛生活,也看到暴發戶的豪奢,他對此不置一詞,只是在早餐時間返回鷹堡,在短暫的休憩時間,與家人靜靜地享受溫馨的時光。
三天時間很快過去,世界的排斥力越來越重,魯斌準備悄悄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