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好也就笑著收下,這些人換了北朝的誥命服,還是老性子。
也有人多心,怕她想起以前的算老賬,託了人來告饒,秦方好倒是奇怪了,“現在如何了,以前又如何了?人就是好好過日子,把這話傳回去,不要多想有的沒的。”
這樣的態度一出,原先怕她算老賬的婦人們也算鬆了口氣,更沒了芥蒂地來奉承。
秦方好的話倒是句句不離人傳到高津予耳中,高津予聽了後問,“中宮真這麼說的?”
他自度著那個女人說這話的神態,現在如何了,以前又如何了?
小太監回話,“回陛下,娘娘確是這麼說的。”
也是,她怎麼可能是個擱不開過去生活的人呢。
等中宮千秋後,秦方好收禮收到手痠,還琢磨要籌劃著選秀,還是老話,選出什麼不要緊,最主要的治安不能出事故。
一邊聽人報著宮務,一邊曉荷暗暗咂舌,“往前這宮中竟那麼多陰私。”
她早先是周皇宮舊宮女,卻也不是皇后身邊正經伺候的,直到亡國被北軍抓住,見是宮女才送了服侍秦方好。
這樣後宮第一等的陰私事兒,她還是第一回見了,不由心驚。
才說著這個,就有通報說承慶宮貞貴妃到的。
曉荷心直口快,“主子又沒叫過她,貴妃怎麼就自己來了呢?”
妃子平級之間確有隨意走動的事兒,也要是互相關係好的。對著上級,誰敢去太極宮把高津予的兩儀殿當了自家花園逛的。
臆想中的,秦方好對著後宮大吼一句,姐妹們,咱們去兩儀殿組團刷皇上,別忘掛雙倍經驗,大BOSS掉寶自己撈……那畢竟是臆想。
對著妹妹,秦方好也沒什麼苛刻的。
貞貴妃來了,近來看著卻是有些急切了。
給姐姐施過禮,“元姐看著面色不錯。”
“剛過千秋吧。”
兩人繞著圈說了會兒話,秦方好覺得好笑,自從遷了宮後,這個妹妹倒比原先在一處時更熱切了。
知道她有事要說,卻也不挑破,等著她自己說。
果然貞妃是忍不住了。
“姐姐如今這樣很好。”
“如何好了?”
“養著五皇子,”貞貴妃扯著帕子,“可到底不是您親生的,姐姐也還年輕,如今……正好早生個自己的皇子。”
秦方好想想,“你有心了。”
貞貴妃急切道,“姐姐,您總要為將來想,便是不生了皇子,那五皇子由您養著,也要早造了聲勢。”
光聽著,她這話還真是為自己著想呢。
“我養皇子,是陛下的恩惠,看我膝下寂寞,至於其他,不是我等後宮該說的。”
“姐姐……”
牽涉立嗣,這些話還真是把她狠推了一把。
讓人聽了,就算本無猜忌的也要多了猜忌。
“你不用說了,五皇子因其母是貴人才養在我這兒,孩子還那麼小,看不出賢達,也更別說非嫡非長。若因了皇子在我這兒,眾人有異言的,這於五皇子來說不是好事,對我來說,更應該把皇子重交還給其母。”
“姐姐倒是個寬厚的人,且不知我姐妹倆他日下場如何。”說著,貞貴妃就哭了起來。
秦方好沒有安慰她。
等貞貴妃走了,秦方好心情也好不起來。
曉荷有些埋怨的,“娘娘,其實貴妃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真真假假,須知,捧殺也是殺。”
她要是自己的敵人,這會兒就該到外面去給自己歌功頌德,中宮娘娘如何幫襯著漢民維護民族尊嚴了,中宮娘娘養了皇子要不要立太子……鬧得越大越好,捧得越高,掉得越疼。
過一會兒,小安子過來說,“主子,貴妃娘娘回宮的時候順道去了蓬萊宮。”
“知道了。”
蓬萊宮就是蕭賢妃的地盤。
想起幾天前就得的訊息,“她們倆最近可多走動了。”
“可不是麼,看不出貴妃娘娘平時不聲不響的,您遷了殿後,她對著六宮走動比上您這兒還勤快。”
曉荷這才知道,原來先前已經有了這麼些事,看來也是自家主子沉得住氣。
秦方好悶在心裡的事太多,委屈的、不平的,單挑一件來她都該抓狂,披了馬甲去bs上大罵——細細一想,自己已經不是那個坐電腦桌前一個回車就能發表言論的現代女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