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巨壓,安慰道,“此事本與梓童無關。”
“便是妾身本為無罪之人,到了此刻也當明悟是非。”秦方好說道,毫不擔心自己的話會被傳出去,“今當朝中上下齊心一致之時,何故因區區一女子而空費精力呢?”
這話傳出去,她就是個深明大義,為國作出犧牲的超凡女性,而一切“為難”她的,國難當頭,為難一個小女子的,全成了窩囊廢。
“陛□恤臣妾之清白,本是妾之萬幸,然……為君婦,卻更應明辨是非,此非臣妾之罪。但空口喊著冤屈又如何?”
秦方好聲線抑揚頓挫,很是鄭重,“與其惶惶不可終日,倒未若與陛下分憂……妾終不至讓陛下在此刻分神為難。”
這樣的辭令,她反而成了深明大義之人。
素來,玩弄辭令就是她的專項。
高津予是極不願秦方好離開的,理智上來說他根本不覺得秦方好在此事上有“罪過”,或者說處置了這麼個人質,對己方會得到什麼收益。
秦方好的下課,側面也體現了君權不得不向臣子低頭的不甘,於他這麼個素有威望的帝王來說,也是種折辱。
然而秦方好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她首先進行放棄,繼而又是大臣的夾擊,高津予也不得不默然,只是說道,“中宮之胸襟,實乃真國母。”
國不國母,史書上要如何給她這個定性,秦方好心裡還真無所謂。
她黯淡的笑笑,打包走人。
在這個時代的經歷告訴她,事件中實際效益比其餘一切來得都重要。
中宮要下課,交泰殿宮人早收拾得麻利。
前宮訊息傳出未久,貞貴妃一路急匆匆地趕到。
“阿姐。”貞妃只在薄絹衣外罩了外衣便奔入,“您真傻,真的是你自己說要離宮的嗎?”
她這般焦急的神色在臉上,秦方好也有些吃驚,“是我說的。”
“你!陛下從來就是要保著姊姊的。”貞妃涕淚而出,年輕的面容充滿了擔憂惶恐,“你又何必如此!”
也就是於此時,秦方好意識到,貞妃不過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女罷了。
身處在宮廷之中,早沒了年齡之分。敵對之人可不會因年紀的長幼而寬仁。
然而這一刻,秦方好卻忽然體諒起貞妃來。
她只是一個少女,還是一個昔日受盡寵愛的掌上明珠。驟然被和親,到了陌生的宮殿中為妃子——即便有著貴妃之名,她也不過是個受盡命運捉弄的薄命帝姬。
貞妃或許並不如姐姐堅強,會用著笨拙的軌跡學會為自己考慮,會初識心機,會暗藏機謀,有各種各樣出於利己目的的行事——然而這並不說明,為自己謀算就是罪過。
螻蟻尚且貪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在形勢大好時挖姐姐牆角,卻又會在姐姐落勢時聲淚俱下。
秦方好苦笑,為什麼人們只有到了危急存亡的關頭才能明白什麼叫做“團結”?
為何一切的高貴品質,只能在極度緊急的時候才能顯現?
她說道,“是我願意離開的。”
“姐姐!”
“在這裡我不過是個‘熬’。”離開了這裡,她才能有發展空間。
這裡是一塊已經飽和之地。
秦方好此刻留下來也不過只能,並且永遠是一個藏在皇帝身後的“中宮”。
即便磕破了頭,硬和前朝頂著,勉強在中宮位上坐下來了又如何?她要的是實際效益,而不是一個兩敗俱傷後,傷痕累累的中宮名號。
“那兩個孩子呢?”貞妃忽然大聲叫道,“姐姐,你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孩子……”
英慧藏在柱子後,丫頭紅著眼眶,早是淚痕糊滿了小臉,“母后。”
英慧跑過來,小女孩還沒長成,只能抱著她的腰,“母后,母后我去求父皇,母后您不要走。”
“傻孩子……”
“您要是走的話,把我和小弟弟一起帶走吧。”
聽了這句話,秦方好猝然冷下臉,“你胡說些什麼!無論是哪個當母親的人,無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我要你們好好地待在宮裡。”
“母后!”
秦方好鄭重地對貞妃說道,“你且勿為我擔慮,若你還念著姊妹情分,親緣血脈,便替我帶好這兩個孩子。”
“姐姐你……”這越聽越像是託孤。
“我原本想著,五皇子還是還給雲貴人養,只望能得悉心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