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進周子元那烏黑似浸在水裡的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裡,整個人便觸電般,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周子元溫文一笑,俯身含了張寧馨的唇,輕吮慢舔了一番,悄聲道:“夫人,我們要加油了。”
張寧馨本已軟得如泥的身子,聽到他這句話瞬間便僵了僵。
周子元卻似不察,抱了她便朝內室的床榻走去。
有道是“鴛鴦被裡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周子元與張寧馨這裡赤條條大戰無數回合,可憐了門外的丫頭,金枝是聽得面紅耳赤,大聲也不敢出。
好不容易裡面傳來張寧馨的聲音。
“熱水。”
金枝連忙使了小丫鬟將早就備好的熱水提了進去,往常服侍張寧馨梳洗的事都是鳳枝在做,這會子鳳枝不在,金枝只得喊了習秋過來侍候張寧馨淨身,她則去收拾凌亂的鋪蓋。被子揭開,一股濃郁的栗子花的氣息撲鼻而來。金枝俏麗的臉上瞬間紅的能滴出血來。她抬眼看了看屏風後的張寧馨,由不得暗暗的搖了搖頭。
大爺這才剛從衙門下來,太太那也沒去。整個大院,多少雙眼睛盯著這,奶奶怎麼就糊塗的由著大爺亂來,也不知道勸著點。
“金枝。”
“哎,來了。”
金枝快手快腳的鋪上新的褥子和被子,將換下來的被褥交給了一側的小丫鬟,囑她們拿下去洗。自己幾步進了屏風後。
“誰在服侍三爺。”
金枝揮了揮手,習秋退了下去。
“大爺不慣人侍候,奶奶忘了。”金枝拿了手裡的布帕五小心的擦洗著張寧馨滑如凝脂的肌膚,有心想勸幾句,但因著她與張寧馨之前的情份必竟不同於鳳枝,是故有些話若實非必要,她是絕不肯說的。可若是太太惱起奶奶來,倒黴的還是她這些下人,嘆了口氣,輕聲道:“奶奶,爺還沒過去太太那呢。”
張寧馨笑意淡淡的臉上便有了一抹戾色,金枝心知自己這是招她不痛快了,也不敢再多說,小心的服侍起來。
“鳳枝呢?送個人要這麼久?”張寧馨冷聲道。
屏風外便響起鳳枝的聲音,“奶奶,奴婢回來了。”
“奶奶,奴婢去將喊了人來收拾爺那邊的水。”金枝輕聲道。
張寧馨揮了揮手,金枝便退了出去。
鳳枝擼了袖子,拾起桶裡的布帕子替張寧馨擦洗,屋角燒著的幾個火旺旺的大爐子,使得她一瞬間,汗如雨下,鳳枝不由一怔,輕聲道:“前幾日太太不是抱怨說奶奶您這炭用得太多嗎?怎麼……”
“我自己出銀子買的,又沒用公中的東西,她不高興也得看著。”張寧馨怒聲道,“你們一個個的到底是我的丫鬟還是她的丫鬟,怎麼總想著壓我一頭,捧著她。”
鳳枝便知曉是金枝說什麼惹張寧馨不開心的話了。
當下,什麼也不敢再說,只一心一意的侍候張寧馨梳洗。
待收拾好,換上乾淨的衣裳,擦乾頭上的頭髮,已是酉時過半。
周子元與張寧馨帶著丫鬟去了周大太太餘氏的屋裡請安,卻正趕上大奶奶劉氏也正在屋裡,那劉氏正將個餘氏逗得哈哈大笑,二歲半的祿兒穿得像個棉球,在屋裡跑來跑去。一會拿個桔子遞給餘氏,一會又舉了胖呼呼的小氣替餘氏有模有樣的捶起腳來。
“哎呀,我的個小乖乖,你真是要心疼死祖母了。”餘氏將祿兒抱在懷裡,“叭噠”親了一口,連連將手裡羊脂玉的手鐲退下,塞到祿兒手裡,“祖母賞你的,快拿著。”
才進門的張寧馨將這一幕收在眼裡,暗暗的撇了撇嘴。
“三弟,三弟妹來了。”劉氏看了周子元和張寧馨連忙起身招呼。
“難怪娘疼大嫂,原來是大嫂盡挑著好時間來逗娘開心。”張寧馨笑吟吟的在劉氏身邊坐了,看了餘氏道:“娘,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餘氏將手裡的祿兒遞給了旁邊侍候著的奶孃,端了炕上的茶盞抿了口茶,潤了潤喉嚨,才看了張寧馨淡淡一笑,輕聲道:“等你二嫂替我們周家生下個孫子,我會更加高興的。”
這話一落,不僅是張寧馨便是劉氏臉上的笑意也僵住了。
周子元笑了道:“怎麼沒看到二哥。”
餘氏看了眼身側神色溫潤的兒子,這個兒子最得她喜愛卻也是最讓她操心的。好在,他是個出息的。只這媳婦,卻是……餘氏撩了眼神色淡淡的張寧馨,壓下心頭的不快。
“你今兒怎的回來的這麼遲?你二哥二嫂走了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