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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阿若這一嗓子實在是太過“嘹亮”,將來想必是個不肯吃虧的主!與那端雅淑靜只怕沾不上邊?

稍傾阿若止了哭聲,蘇慕雲再看過去時,便見到穩婆正用準備好的艾葉球兒點著了,以生薑片作託,放在阿若的腦門上,象徵性地炙一炙。末了,又拿了象牙梳象徵性的梳了阿若那濃密烏黑的胎髮。又取了一邊剝好的煮雞蛋在阿若的臉上滾滾了,嘴裡唸唸有詞的道:“雞蛋滾滾臉,臉似雞蛋皮兒,柳紅似白的,真正是愛人兒。”

蘇慕雲沒看到的是,此刻的阿若正擰了眉頭,苦大仇深的瞪了穩婆。似乎只要穩婆再動一動她,她便咬不到,也要瞪死她(穩婆)。

這些結束後,穩婆正準備將阿苦裹好,進入下一個儀式。

卻不知是誰喊了聲,“柔福郡主手裡好像有東西。”

葉司盈上前,探手握了阿苦的手,這才發現,便在剛才洗澡時,阿若不知何時手裡緊緊的抓了個銀製的小花生。似是感覺到葉司盈探來的手,小手竟然揮了起來,好像是不願舍了一般。

“哎呀,六王嬸,”葉司盈笑了對蘇慕雲道:“我們的柔福郡主原來是個愛財的呢!”

葉司盈的話一落,引得屋子裡的人哄的一聲笑開了。

穩婆將阿若手裡的“花生”取了下來,笑道:“柔福群主這是想要王妃再給添個弟弟呢。”

花生,花生,本就有生子之意。穩婆這話一說,又引得一干人等附聲叫好。

說說笑笑中,穩婆將幾朵紙製的石榴花往烘籠兒裡一篩,說道:“梔子花、茉莉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兒的……”

這邊廂,穩婆將洗得臉兒紅紅瞪了大大眼睛的阿若送到蘇慕雲手裡,錢氏則將娘娘碼兒、敬神錢糧連同香根一起請下,送至院中焚化。穩婆又用銅筷子夾著“炕公、炕母”的神碼一焚,嘴裡說道:“炕公、炕母本姓李,大人孩子交給你;多送男,少送女。”末了,把灰用紅紙一包,壓在炕蓆底下,說是讓他(她)永遠守在炕頭,保佑大人孩子平平安安。

至此,洗三禮便算是正式結束了。

穩婆又恭身到蘇慕雲跟前說了一番討喜慶吉利的話,蘇慕雲一一聽了,末了令雙全重重的打賞了一番穩婆。

以至後來的很多年紅綃都在背後埋怨,她入錯了行,她就該去學做穩婆的。要知道那些貴人們的添盆可是實打實的真金白銀,全被穩婆撈走了不說,自家王妃還給了那麼大一份的打賞!

一切事了,女眷們被紅綃安排著送到早已準備好的大廳裡開席。錢氏的身份是不能出面待客的,好在來的人不多,又有葉司盈在,氣氛倒也不差。

吃過宴席,眾人又說笑了一番,知曉蘇慕雲生產時傷了身子,這也才醒來沒多久。又知,沂王爺是個“妻寶”,誰也不敢在這當口弄出些什麼事。再說了,原本便只是來湊個趣,是故,一待宴席結束了,早早的便散了。

蘇慕雲使了人將葉司盈請了過來說話。

葉司盈自奶孃懷裡抱了阿若逗弄了一番,眼見阿若似是餓了,頭在她的懷裡拱來拱去,好似在找奶吃。不由笑了對蘇慕雲道:“我們的柔福郡主可一點都不柔,這性子卻是個急燥的。”

“是啊,”蘇慕雲笑了道:“奶孃說,稍微慢了點,便要大哭不止。”頓了頓,抱怨道:“真不知這性子是隨了誰。”

葉司盈將阿若還給奶孃,由著奶孃抱了下去吃奶。使了個眼色給蘇慕雲。

蘇慕雲將屋子裡的人都遣了下去,只留了紅綃在門口侍候。

葉司盈這才輕聲道:“你那日生產時,我原本是要來的,可臨時卻被母后喚進宮裡問話。”葉司盈看了蘇慕雲,半響才輕聲道:“那個崔司藥她……”

蘇慕雲知曉葉司盈怕是心裡還有猶疑,便也不打斷葉司盈的話,微微笑著看了葉司盈,待她把話說完。

“你不知道,”葉司盈看了蘇慕雲,漂亮的眉眼間有著一抹濃濃的驚懼之意,似是想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當日內侍將那崔司藥抬上來時……我這幾日便沒好生的吃過一餐飯。”葉司盈幽怨的道:“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眼前都是那一灘爛肉爛骨頭。”

蘇慕雲是沒看到的,便也沒法想像到底是怎樣的一副形態。但,將一個人剮得只剩一副骨頭,可想而知會是怎樣的血腥場面。當下,不由得便有些同情起無辜的葉司盈來。

“王爺怕是也是氣狠了,”蘇慕雲嘆了口氣,輕聲道:“若不是有得雙福這個丫頭,你我這會子怕是早陰陽相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