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子怎麼了?”
“戰爭真是太可怕了,三萬多人,要有多少家庭妻離子散啊,多少老母哭瞎了雙眼啊?”
回身往屋子裡走去, 恬靜的坐下來喝茶,一側的婉婉陪著她嘆了口氣,無奈的開口:“你不殺人,人未必不殺你,你想那峰牙關的瘟疫,死了多少人啊,還有戰場上犧牲的那些將士,同樣是多少的生命啊。”
“所以說戰爭才可怕。”雲笑嘆息,也許因為她的醫生的緣故,只一心想救人,從沒想過殺人,可是有時候未必如你的意,你不殺人,只有死路一條,像宮中的小荷,那些妃子,上官曜,你不惹他,他未必放過你。
“婉婉你在外間睡吧,我待會兒進去睡。”
今夜東風,她還有要做的事呢,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雖然心疼性命,但不代表就能允許別人傷害到爹爹和哥哥。
這個時候,他該來了,因為他每次來,婉婉便被點了睡穴,第二天便腰痠背痛的,是以雲笑才會支開她,但是婉婉這丫頭一向很固執,堅決不肯離去,今晚主子心情不好,她當然要照顧主子。
“主子,我不睡。”
一個睡字剛說完,一道身影翩然的從門外進來,一片花瓣迎面拂過婉婉的身子,她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響聲驚動了門外的流星河驚雲,兩個傢伙一先一後奔進來,月光瀉進廳堂,只見一道修長的身姿屹立在廳內,看不見他的臉,只看見那一頭如錦緞般的墨髮,用絲帶輕盈的攏著,髮梢輕撩,說不出的魅惑。
流星和驚雲身子一躍,落到主子的身邊站定,手中握著兵器警戒的盯著這個男人。
“你又來做什麼?”
流星和驚雲對這個男人沒有一丁點的好感。
那白色的身影慢慢的轉過身來,銀色的面具栩栩光輝,隱在面具後的雙瞳,如月華一樣安寧,靜謐如水,可就是這樣一雙安寧的眸子,流星和驚雲竟感到莫大的壓力,那冷寒從眸底源源不斷的冒出來,駭得人不敢亂動一分,忽爾他竟笑了,如雲煙一般輕渺,流星和驚雲像看到鬼一樣,伸手一拉主子的身子往後讓了一步。
從來沒聽人說過,這男人回笑,都說他冷血嗜血,殺人如麻,沒有人見過他,只要見到他,就代表一個字,死。
可是這個男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逗留在主子的身邊,他究竟想幹什麼?
“好了,你們兩個把婉婉帶下去吧,我沒事。”
雲笑吩咐,對於慕容衝,她並沒有絲毫的害怕,因為她從來沒看過他真正嗜血的一面,她們第一次見面,雖然是他想殺她,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那一瞬間,她甚至還沒還得及感受到所謂的恐怖,他便放了她。
以後的相處,他們朋友更多過敵人。
”主人。“
流星和驚雲收起兵器,知道主子心意一定,他們說什麼也沒用,抬首狠狠的瞪了那男人一眼,飛快的走過去,扶著婉婉向一邊的寢室走去。
疏星朗月。
清光好似流紗,輕盈的罩在小院裡,湖水瀲灩。
一身白衣的雲笑,明眸酷齒,眼波流轉,身後一雙深幽的眼瞳落在她的身上,唇角勾出淡而雅的笑意,緊隨著她走出了小廳。
“走吧。”
雲笑輕聲開口,慕容衝大手一伸便握住她的手,著柔軟似無骨的手,忍不住激起他心中的萬千暖流,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
而他的大手修長如竹,節節分明,手心全是老繭。
從來沒想過這一雙握劍的手,竟然也能牽起一個人的手,而這個人是他心甘情願牽上的。
兩個人眸光交錯,相視一笑,這一刻彼此竟生出萬千的風華來。
慕容衝身形一提,人已如迅疾的飛鳥,眨眼疾了出去,今夜他特地在錦衣之外,罩了一層披風,所以當他們身在半空的時候,那披風便施展開來,好像開屏的尾屏,完完整整的遮蓋了涼薄的寒意。
身後不遠處,緊跟著的流星和驚雲。
幾個人悄無聲息的穿過高牆,如離弦的箭般直矢向敵方的陣營。
西涼軍的陣營遠在六十里開外,他們一路狂奔,約莫半個時辰便已遠遠的望見一個個營帳,這營帳可不同於先前他們治療瘟疫所搭的帳篷,而是又大又高的營帳,一座一座,連綿不絕,月色下,好似一座座屹立著的小山,不時有人影晃動,那營帳四周,懸吊著紗燈,又點了火把,一眼望去,一片明亮。
東風吹拂,雲笑已吩咐慕容衝把她放了下來。